不知为何，虞楚总觉得扶月越来越张扬，可也抓不处人的错处，只能任由她胡闹。

一面盯着她殷红的唇端详半晌，最后语气很轻地落一句：“你是如何都好看的。”

扶月登时有些脸红，胡乱伸手抹了把脸，把锦盒递回给掌柜：“就这个了，替我包起来吧。”

待虞楚付好银两以后，两人拿着锦盒往外走，但此刻仍显得手上空荡荡的。

虞楚余光瞥见以后，停歇一步，指了指不远处的绸缎庄：“去裁几身新衣服？”

今日扶月身上是一身月色衣裳，与这雪景很是相衬。

加上因为王府体制问题，其实扶月的衣裳并不少。

但难得虞楚有陪她逛街的闲心，扶月自然也很乐意，一双清澈的眸子如小鹿般水灵灵的，忙不迭点头，一副欢喜的模样说道：“好啊好啊。”

见她答的爽快，虞楚更是不扭捏，三两步便将人牵进店里了，店内的掌柜似乎十分识趣，比方才胭脂铺的安静上许多，除了偶尔几句介绍布匹外，其余的时间都一律缄口不语。

这让扶月也意外许多，两人在商铺里转了一圈，扶月最后停在一匹山茶色的布料前，又伸手摸了摸一侧藕荷色的布料，面上很是纠结：“你说哪个好？不如你帮我选一选吧？”

虞楚既然带她来，自然就是决心要陪她逛一逛的。

因此扶月提出要求时，虞楚当即在几匹布上打量起来，深思熟虑之后最后指了指藕荷色的一批：“这个好像还不错，很衬你，不过你摇是都喜欢，就都包下。”

其实前头扶月已经点了好几匹新的布料了，如果连这些都买下的话，加上府里的一大堆衣裳，那当真是穿都穿不完了。

纠结一番过后，扶月闭了闭眼，点着那块藕荷色的布匹：“就它吧，我也喜欢这个颜色，不会死气沉沉的。”

虞楚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面上笑意很深：“你何尝死气沉沉过？”

扶月总觉得这话里有旁的意味，一时难以反驳，仿佛吃了瘪似的回不出话来，等她反应过来时掌柜已然将那匹布料包好了。

扶月暗地里感叹人家精明的时候，也留神多观察这周遭还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布匹。

毕竟买新布匹虽是常事，但虞楚在身侧却算不得平常事，是以扶月比平时自个儿外出更自在些。

尤其眼下周围只有两人熟识，扶月便颇有些解放天性的意味在了。

两人逛完一排商肆以后，便准备回府了，可恰好出门时正对着一家饭馆，里头的佳肴香味飘散而来，扶月一时便有些挪不动脚了。

盯着“小重山”的门匾是瞧了又瞧，虞楚看在眼里，干脆直接拉着人往里走，走到一半以后扶月反应过来，按住人的手：“我们不回府么？”

虞楚摇摇头，试探问一句：“你不喜欢？”

扶月十分受用，其实内心分明已经直接想进去了，但难得还想保留几分矜持：“王爷不必为了我不回府的。”

虞楚则十分坚定地拉着人往里走，抛下一句：“你就当作陪本王在外头吃一顿饭，不委屈你吧？”

扶月连连道几句不委屈，转眼已经入内了，里头确实跟站在外面肖想时大有不同，扶月闻着佳肴香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为了掩饰尴尬，只好主动开口：“我们坐哪儿？”

随着她声音响起，跑堂的小二大声吆喝一句：“爷您往二楼雅座请。”

原来不是坐在大堂，不过扶月也能理解，毕竟虞楚有身份在，何况大堂里鱼龙混杂，坐在包厢里还能不接触突生的事端。

待小二将两人引进厢房内，扶月环顾四周屏风，探一声：“好雅致啊，倒是与楼下的布置大有不同。”

虞楚点点头，按着她往软凳上坐，将菜单递到她眼前，一指：“想吃什么随便点。”

扶月险些想说全部来一份。

幸好及早克制住，连翻动菜单的声音都极小。

翻过一轮后，扶月点了点单上一道辣菜，有些期待的：“我想试试这个。”

虞楚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不错，这道菜确实值得一尝。”

扶月有些讶异地抬头：“你尝过了？”

“是，从前常来。”虞楚将从前的事一并说了。

扶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虞楚会选择进这个店，看来也不是全无了解。

并且在得到虞楚的肯定以后，扶月直接点下那道菜，将菜单移至虞楚身前，虞楚只轻飘飘扫了几眼，便列出几分菜名来。

扶月有些赞叹地望向虞楚。

两人等菜过程中，扶月正准备开口，却听闻隔壁包厢正高声吆喝。

甚至时不时传来稀稀疏疏摔碎瓷器的声音。

扶月虽不知隔壁正上演着什么大戏，但下意识觉得该远离，因此忍不住向虞楚靠近几步，想都没想一把揽住人的腰。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无措，虞楚很自然地将她揽着贴的更近，时不时用手抚着她的后脑勺，连连安抚：“不怕，没什么的。”

扶月试探着支一只耳朵去听，隐约听到几分，是在斥责高氏借用不当手段爬上太子妃的位置的。

虽说高氏位临太子妃，但是人们似乎对她更加议论纷纷。

毕竟上回她和太子苟合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早就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若论高家是吃亏的，一深想，攀上太子妃的位置似乎也是不错的，毕竟如果仅凭家世，指不定连侧妃都搭不上的，眼下有了这般好处，自然是喜事。

不过对于百姓来说便是丑事了，毕竟将苟合之事闹得如此沸沸扬扬，高家女也只能嫁给太子了，若是嫁不得太子反而成了更大的笑柄。

待一侧的厢房安静下来以后，扶月仰着脖子，面上带着零星笑意：“幸好我嫁的是你，若换作我嫁给太子，我恐怕没有这么大的气量。”

扶月只想光明磊落的，并不想一生受人诟病，因此她和高若云应当是有极大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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