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沛儿心里打着鼓,虽然这次有了更多把握,却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想到这里,她一时间有些忐忑。
“什么时候了?”徐沉策虚弱的靠在床榻上,看着屋里微亮的灯,询问道。
钟沛儿一时语塞,她忙的脚不沾地的,哪知道几时了,便转头看向方音。
方音叹了口气:“已是三更了。”
这么晚了?
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钟沛儿思忖片刻,斟酌道:“已经很晚了,若是徐公子不嫌弃,不放在这住一晚,我也好就近查看。”
徐沉策自知此时身体虚弱,甚至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便只好点头应下。
方音在一旁瞧得直皱眉,却又不忍赶他走,只得认命的拿出被褥,将女儿拐进房里。
夜半,方音辗转反侧,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十分不对,身旁传来女儿清浅的呼吸,可方音实在忍不住,便轻轻推了她一把。
“沛儿,你和徐公子是怎回事?”
钟沛儿累的沾枕就睡,迷迷糊糊中听到她娘的声音,咕咕哝哝的含糊道:“就那样。”却不知为了这句话方音第二日天顶了个黑眼圈。
徐沉策这一晚可是受尽了苦楚,早先浑身愈发滚烫,在那药咽下一个时辰后,身体骤然变冷,身上盖的被褥似是完全不顶用,浑身就像是被困入寒冬的冰,这样反复冷热折磨,也不知何时才终于入眠。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钟沛儿一早便又熬了药,等徐沉策慢慢转醒的时候,药刚好送到他手上。
“今天怎么样?”钟沛儿其实心里有底,方才把脉,脉搏已经稳定了下来,且身子也不再滚烫,应是大好了。
徐沉策试着动了动,发觉自己从未有如此清爽的时刻,浑身仿佛轻松许多,功力竟更胜以往,头一回在人前显露出兴奋的神色。
“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钟沛儿点点头,大眼亮晶晶的,映着徐沉策红润的脸,有些自得。
“时候不早了,昨日未归,家母定是急坏了。”休息片刻,徐沉策便起身穿好了衣物,自知不该如此叨扰他们,便速速告辞。
“嗯,你快回去看看吧。”钟沛儿连忙点点头,又将包好了药递给他,“这药一日两次,你先喝上两天,若是再有问题,就来找我。”
徐沉策垂眼睑而视,见那药包上系了个十分漂亮的蝴蝶结,并不很规整,倒像是她这个人似的,总是出其不意
正了正神色,徐沉策抱拳向方音与钟沛儿行了个大礼:“今日姑娘相救,在下没齿难忘,如若有朝一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定当涌泉相报。”
“不用啦,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也只是还你罢了。”钟沛儿连忙摆手拒绝,若是两人这样报来报去的,岂不是“恩恩相报何时了”?
未免太过麻烦。
徐沉策却微微摇了摇头,婉拒两人便要离开。
刚走几步,哪知就碰上了个眼熟的,那人正用一副吃人的眼神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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