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她如此作态,概因在普通人的心理中,所谓辑命司便是跟‘妖邪、诡煞、夺命、恐慌’捆绑在一起的机构。
世人皆知,普通的凶案和治安事态,辑命司一概不管。
唯有涉及到了玄之又玄的诡煞案件时,才会由辑命司全权接手,并且任何人都没有插手的资格。
以前世道尚好之时,辑命司只听皇命调动。
现在随着城池之外,荒郊之中的危险逐步增加。
皇令不出京,各地划地而治后。
辑命司便成了各地长官的直辖机构。从捕快三班之中被强行划分出来,不在皂、快、壮之中。
不听县尊之外的人差遣,由县尊直接任免司命人选。
可以说,凡是卷入需要出动辑命司的案件中,几乎就没有不家破人亡的。
唯有灭门案、血案、诡煞案频频发生的时候,普通人才能一窥这诡异而恐怖的传说组织。
“鹿仁……”她压低喉咙,问道:“可是你闯下祸事了?为何辑命司会派人来找你?”
李仲恪面露苦色,他自然知道为什么。
不过,他也有想不通的地方。
‘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确认我们洗脱嫌疑了么?莫非,又有新的蹊跷处?
可是,我与江文泰的确只是被牵扯进去的而已。’
见他不言语,李秋兰顿时慌了,她左顾右盼,见窗户开着,连忙道:“快,仲恪,你从后窗先走。我,我去见辑命司的人,就跟他们说你前天出门喝酒,现下还没有回来!”
说着,她就要去扒窗,却被李仲恪伸手拦下。
“不用,姐。”他的侧面在正午阳光的映射下,清晰可辨,面容冷静道:“陈婶已经见到我回家了。而且,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但我要是现在逃了,不是坏事,也成了坏事了。”
说完,他看着焦急忙碌的李秋兰,忽地笑了笑,宽慰道:“你就在家,别出门,我去见他们。”
“……”
李秋兰拗不过他,又觉得自己的做法的确有欠思虑。
自己让李仲恪逃了,怕不是会立刻被全县通缉。
毕竟辑命司令人恐惧的地方还在于,没人敢违逆他们的意志。
“你,你去吧,跟人平和些,别摆冷脸。”她嘱咐道,依言留在家里。
“放心。”他穿好鞋履,平缓地出门,走到院落中,打开木门。
嘎吱——
门外,两位辑命司的捕快身穿黑色鳞服,上绣异兽,披着的黑沉色长袍,偶尔翻卷露出猩红色内衬,腰间挎着斜长的腰刀,正是柳刀与一名容貌俊秀的青年。
“砰。”
一道轻响传入耳中,李仲恪微微皱眉,却见前院陈婶家的窗户落下,有妇人的声音传来:“别看,别看,快走。”
回过神来,他看向柳刀,笑着拱手道:“柳捕快,又见面了。”
“李仲恪,我等代表辑命司而来。”
“我知道,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随二位走一趟。这里是我家,有事的话,恐令家人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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