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汤伯翁没有做过生意,不懂得生意人的那股秉性,这要是放在普通人的观感里,黄天羽肯定会极尽之能事的用有力证据去反驳他的话,来说明何为叫人生的三十年西三十年东。
但……因为他是屿山的爸爸,她不想说难听的话,更不愿意看到他们父子矛盾更深。
于是说道,“屿山是个很好的人,对我家人来说他也是个很好的孩子,我的家人都很喜欢他,很肯定他的能力,如果说这几年没有他对我的支持,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让这个厂子重新振作起来……”
“17年我们刚回去,茶厂几乎近倒闭了,屿山和我一起……我们这两年也真的很难,但在18年的时候,茶厂营收已经转负为正,营收在三十几万以上,今年到目前为止,我们签了数家大茶商,保守估计今年营收会在八十万以上,上个月我们参加茶岩节时拿下了几个台湾客户,会在新的一年有深度合作,我们以后肯定只会越来越好,茶厂也会越来越好,我也会一直支持着屿山的……”
说罢,她直起身憋着眼泪去了卫生间,随后汤屿山也跟着跑过去。
饭桌上留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柳玉珍恶狠狠瞪着他,低着声骂道,“你都老头子,你为什么还非要跟年轻人较着劲呢。”
汤伯翁心底堵得慌,冷哼着把饭碗推开,直接起身出了门,关门声很重,震得柳玉珍又是一声叹息。
走到楼下,汤伯翁看到一小姑娘蹲在地上逗着那只小黑猫,他摇摇头,真是觉得自己不懂年轻人的思维和想法。
去便利店里买了一包烟,张老板见他一脸闷气,笑道,“这是怎么了?饭没吃饱啊?”
汤伯翁抬抬眼,“老头子不能吃太饱,容易撑死。”
听出他的大火气,张家络笑道,“老头子更不能生大气啊,容易气死。”
“啧,现在年轻人怎么都是讲话怎么难听怎么讲啊。”话虽如此说着,他也不以为意的拿着烟准备走人,出门看到逗猫的小姑娘也跑到店里,他侧着身避开,直奔大门的门卫室,还是上班不闹心,听听小曲,按按感应器,舒服自在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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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店里有猫粮吗?”王丹芸走到店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
张家络摇摇头,“没有猫粮,不过有香肠……”
王丹芸看了一眼货架,伸手抽下来一包玉米肠,付完钱后直接拆包装到楼下,但没再看到刚才的那只黑色猫咪。
自从上次把言祝工厂的货品弄丢失,周老板虽然没提赔偿的事情,但此后单子的安排言祝工厂直接从方菲手上走,等于她直接丢掉了这个客户,她有跑过言祝工厂,按照高小姐的话,老板并没有为这货追究责任或不开心,因为后面项目单子也顺利做成了,样品的事并没什么影响,至于单子也一直是从她们家走的,并没有再找别的物流公司合作。
王丹芸碰了个软钉子,人家没说不给她做这个生意,可单子已经不从她手上过,等于这家合作和她就没什么关系。
感情不顺,事业也不顺,没有哪方面的事能让她开心,除了偶尔在线上写写点无病呻|吟的心情,她更多时候会在晚上时在小区里转着,看着那些流浪猫,觉得和自己一样,无依无靠又可怜兮兮。
现在看得久了,偶尔没见到八楼阿姨喂它们,她就忍不住自己想要喂的欲望,一到晚上这些猫都喜欢匍匐在花坛各处的小树林里,她猫着腰低头在花坛里找着猫咪的身影。
忽然,放在口袋的电话叮叮咚咚响起来,吵得前面树林了一阵哗啦啦猫跑的声音。
是个陌生的号码,以为是哪家客户,这么晚时间她也不想接电话,没拒接但是按了静音。
电话响了许久才停,过一会儿同个号码再度响起,心想是什么客户重要的电话,王丹芸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起电话。
“喂?您好,哪位?”
“哈喽,王美眉,还记得我嘛?”
此人语气轻浮,以他这打招呼的方式来看,就不是正常的客户行为,王丹芸在脑子里仔细罗列了下可能认识的人物,忽然想到曾经一个微信语音里的声音是如出一辙,那微信名字叫……黄色宇宙?
“你是黄宇?”
“惊喜啊,你居然还记得我啊。”
一个睡过她床的陌生男性,后来他离开之后,她连是拿了消毒水用洗衣机洗了两次床单。
到现在想到这个人,脑子还能轰鸣着那晚古巨基的情歌王,不停在脑子盘旋转轴,他的脸是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声音却是辨识度很高。
想不出他这通电话的来意,王丹芸疑惑道,“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啊,就是突然想找你聊聊天的。”黄宇此时应该是躺在床上,彼端听筒里有卷着被子的声音。
王丹芸兴致不大的“哦”了一声,她今年都三十岁,也不是什么年轻小姑娘,脑子里没什么浪漫绮丽的幻想,两个成年人的双向选择毕竟是对方身上的有利可图,而她现在已经完全过了玩票爱情的年纪。
现在不相信爱情,也不信婚姻,可真要是和一个人谈感情,势必是要奔着结婚去的。
黄宇这样条件的男生什么样女生都可能追上,所以她十分冷静且自制的知道,如果他要是对她有想法,绝对不是奔着结婚的念头去的,既然如此,她何必浪费时间去应付这么一个无聊的人呢。
“你好像对我没什么兴趣啊?”黄宇感觉出她淡漠的情绪,显得很是失落道。
“我觉得你应该没必要对我感什么兴趣吧。”
“这话说得……你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啊?”黄宇说笑着,忽然站起身,好像开了门,门外有人在说话,是个女生的,随后他和她说道,“我这边有个朋友来,先不和你说了,改天有空我再找你聊天哈。”
他急匆匆挂了电话,王丹芸揉着脑门,有种很深的无力感。
她现在好像真没办法心平气和去和一个异性相处认识,因为总是要带着各种批判的目光去怀疑对方的目的和诚意。
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甚至能联想到,黄宇这边和她说着话,在彼端又给另一个女生开着房门,挂了电话,就抱着另外一个人。
想到这,她自己暗骂道,“神经病啊。”和这人又不熟,为什么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本想去喂猫咪的心情被一通电话破坏殆尽,她也没什么心思再去花坛里找猫咪,甩着香肠的包装直接按了电梯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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