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屿山看着来开门的是个小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好呀小朋友,请问你爸妈在家吗?”
周学宁歪着头看他,眼神里满是不解道,“我妈妈出去买菜了,不过我爸爸在家,请问您有什么事呀?”
听到门外的对话,周兴祝站起身走到门口,见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件东西。
他伸着手,将手上一个黑色的包裹递给周兴祝,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是住在七楼701室的,今天下午我妈收到一个黑色塑料包裹,因为上面收件信息是手写的变得有点模糊,我仔细辨认了下,应该是写的101室,但是我问过一楼的住户,该住户里没有叫周兴祝的人,我想那应该可能是你们家的……”
“哦,这样,那谢谢,辛苦你跑一趟了。”说罢,周兴祝看着汤屿山按电梯下了楼。
收件人上写的是他名字没错,但手机号码错了一个,甚至上面连发件人信息似乎被有意扯掉,只留下快递底面。
周兴祝略带迟疑颠颠这个包裹的份量,很轻,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物件,按道理他平时在家的时间少,包裹也没道理会寄到家里来,很多时候留联系他只会填写公司的地址电话,那这个包裹会是谁寄过来的呢?
带着这个疑问他拿着包裹进客厅,周学宁在旁边叽叽喳喳道,“这是你的快递啊,里面是什么东东哦?是不是什么好吃的呀?”
周兴祝一把扫开她,拿把剪刀在拆包裹,周妈在旁边赶紧揽着她,边道,“哎哟周兴祝要找打呢,怎么能推妞妞。”
周学宁撇了她一眼,纠正道,“我不叫妞妞,我叫周学宁好吧,我的奶奶。”
周妈忙讨好道,“哦哦,对对对,是周学宁啦周学宁。”
两人在周兴祝耳边叽里呱啦的,周兴祝一句也没听进去,脑门里轰隆隆的声音,周妈见他愣在原地,便问道,“怎么了?”
周兴祝许久才缓过神,赶忙把东西又收回袋子里,急忙往门外走,神情变得十分难看。
周妈准备拉着他,但他开门头也不回的走,她靠着门喊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周兴祝按下电梯,电梯显示在一楼许久,过一会儿一路向上升,直到停在十楼的位置,从电梯里出来四个人,一对男女往另一个方向走了,电梯里陈言和陈言妈正提着好几大袋的东西准备往电梯外挪,见杵在门口的周兴祝。
陈言拧眉看他,“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见他手上拿着黑色的塑料包裹,知道他也不会提袋子,陈言一口气把购物袋拉起来,往脚上一放,在用力一顶,她撑着一个口气直接往家里端,又接着回头把陈言妈的一袋拎到家里,陈言妈先回了家,她转头望电梯方向再看时,发现周兴祝已经下了楼,虽然心里有嘀咕,心想他是去扔什么垃圾,便没再琢磨的关上了门。
周兴祝一下楼就急急忙忙的往垃圾房方向跑,直到把手上那袋东西扔了他心才安下来。
但片刻,又觉得有什么不妥,返回垃圾堆里翻找半天,没发现什么线索。
想到刚才帮忙送包裹的七楼住户,他便按了七楼电梯。
******
汤伯翁刚从门卫回家,听到黄天羽在房间里叽里咕噜用老家话在聊电话,他瞪了一眼瘫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汤屿山,颇有怨气念叨道,“讲不到一块,睡不到一起,以后有你可受的……”
汤屿山也没搭理他,继续看着电视剧。
汤伯翁被他这副样子气得又是吹胡子瞪眼,见到柳玉珍在厨房煮饭,他叨叨咕咕的到厨房准备洗水杯,见台面洗好的各种水果和蔬菜,他自顾嘀嘀咕咕,用柳玉珍听得见又听不清的声音说着什么。
柳玉珍被他制造出来的蚊子声烦得不行,一把准备把他推出厨房,拧眉骂道,“你在那神神叨叨什么呢?”
提到她说这个话,他立马话变得清晰起来,“这一天天的你看那汤屿山的样子,你也要劝劝他呀,都这么大的人了,没个正型,你看这次回来这么半个月,你见他忙伐?真要是那边生意做得那么好,你看他现在还能整天闲出鸟来?”
柳玉珍边切着牛肉边注意灶台煲的鸡汤,还要应付背后像蚊子一样的汤伯翁,“他负责的东西和小羽不一样,买卖的事也都是小羽在负责,所以你看都是小羽在打电话,我们家屿山主要是负责那些瓶瓶罐罐设计啊或者什么什么渠道,我也不是很懂,你就更不懂了。”
她至少还能偶尔带着老花镜去了解一下他的工作内容,而汤伯翁是个老顽固,对新鲜知识的摄入兴趣几乎为零,他自己不懂得东西就坚信不存在,哪怕知道自己信息滞后,他也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柳玉珍也是拿他没办法。
汤伯翁又道,“什么我不懂,想当年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市高官天天在我们办公室走圈,市长亲临时我也是做过接待的,什么政策通告哪个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柳玉珍试了下鸡汤的口感,把试完的勺子扔到洗碗台里,听到他这话便打断道,“你行了你,还当年呢,再怎么当年,你现在不还是跑去当个门卫嘛。”
说到这个就是汤伯翁不乐意听的话了,因为汤屿山一日不安心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成家,他就一日不能安心退休,他需要保持劳动状态才能抵御来自于汤屿山不安定的风险,这小子现在完全无视他的话,将来能不能靠得住还真是说不清。
要是他能听话也老老实实的找个上海小囡结婚生子,他就能安安分分领着退休工资带带孙子或孙女,要是不乐意给他们带嘛,他也能像老刘头那样,成日拎个保温瓶牵着小狗到处溜达转圈,日子过得不要太潇洒快活了。
听完他的唠叨,柳玉珍也有些不满,“你是你,屿山是屿山,你过什么样的生活,不要把屿山扯在自己的身上……”
不能把自己想过不能过的生活建立在孩子的基础上,柳玉珍自己是明白,他们家是个普通人家,和老刘家也是不能比。
老汤家爷辈祖籍是盐城的,原住在市北老区那边,汤伯翁兄弟三人,虽是拆迁分房还就刚够几个分的,年纪时汤伯翁工作调动便举家迁到了青浦,房子置换了一大一小,大的自住小的准备是给屿山结婚用,眼下也没出租出去。
但老刘家实打实祖上都是上海市郊人,到老刘这辈也就老刘一颗独苗,能传能落的都在老刘身上,市郊房子好几处,除了退休工资还有别处几千块的房租能收,老刘儿子读书工作也蛮出息,但年纪轻轻买别墅还是靠着家里的帮衬,再者娶媳妇娶什么样儿的也都是命数,听多小区里各位婆婆妈妈的抱怨,柳玉珍对这个是看开了。
“就是因为普通家庭,所以更不能找个更普通的呀,这越普通两个人就跟着一起沉沦了,像我这样的,一辈子也就没出息……”汤伯翁说着讲话变得没轻重,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直到柳玉珍啪嗒一下把菜铲子扔到地上一声脆响,他这才反应过来,她黑着脸道,“汤伯翁,个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年想娶要求的是你好伐啦?不是我柳玉珍要赖着你好伐啦?听听你自己讲的还是人话伐?”
正当汤伯翁想辩解时,汤屿山从客厅跑来,一脸诧异看着两人,“你两在干嘛呢?”
没等他们反应,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汤屿山只能又跑出去开门。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