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丞相依旧是身穿一身暗红色的官服,对着眼前黑衣绘金的男子俯身。
这样低微的姿态按照常理来说,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司丞相的身上,可是眼前这一幕就是真实发生了。
而且司丞相的话说出来更是让众人没有办法理解。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司丞相是怎样一步步慢慢爬上来,坐到如今这个地位的。
没有任何靠山的寒门子弟初入朝堂,便立刻卷入了权利的漩涡,他是被皇帝亲自挑中用来对付江南聂氏的人。
简简单单的一个寒门子弟,哪怕是当年的状元郎,对于江南聂氏这个庞然大物来说也不过是区区蝼蚁。
就算是十个和司丞相有着相同本事的人摆在江南聂氏的面前,都不见得里面的人会侧目看上一眼。
可就是这样的蝼蚁,却是一步登天,娶了江南聂氏的嫡女。
若非是因为司丞相本来就是一个极为清醒的人,从来未曾被这繁华锦绣的世间迷了眼睛,恐怕在娶了聂氏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丧失了所有心智。
寒窗苦读十数载的所有努力,恐怕都会荒废在那突然降临的权利和地位之上。
可司丞相到底不似寻常人,最后他凭借着江南聂氏的人脉和威慑力一步步爬到了如今的地位。
聂氏最开始是看不上这个寒门子弟的,毕竟聂氏看过太多辛辛苦苦考功名,在朝堂上占据了一席之地的书生最后因为各种党派之争彻底迷失了自己,忘记了自己的初心,更是忘记了当初自己的抱负。
聂氏原本以为,司丞相也会和那些人一样,最后等待着司丞相的,说不定就是没有任何的作为,但却是衣食无忧和荣华富贵的一生。
聂氏算计人心从来未曾出错过,可偏偏关于司丞相的这一点,她却是大错特错了。
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聂氏似乎看见了当年洞房花烛夜,那个拿起金秤杆挑起她用金线绣满了龙凤图纹盖头的青年。
青年只是板着一张脸,缓缓对聂氏说自己以后会对她好。
青年说出来的话,根本就和聂氏想象中完全不同。
因为一个男子,面对着自己的身份,和这个身份之后带来的巨大力量,实在是太过于淡定了。
在聂氏的想象之中,眼前的男人应该在挑起自己盖头的一瞬间,就表明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声,更是对此仰慕不已,甜蜜的话应该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面抖才对。
可是现在......
当年的青年从来不曾因为自己的身份,对着自己讨好,聂氏却是在心中暗暗腹诽:如今你不过是因为不知道江南聂氏究竟有多大的能力,所以才能如此清高,若是你日后在朝堂上处处被人为难,办什么事情都不顺利的时候,你一定会立刻过来讨好我,想要让我帮你。
对于这件事情,聂氏一向是笃定不已的。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十数年来的相处过程中。
司丞相从来未曾开口,让聂氏动用江南聂氏的力量,那个青年渐渐变成了中年,也并没有按照聂氏的猜想一般。
从踌躇满志,打定主意要为天下百姓做些好事,变成了最后被朝堂上的黑暗所侵蚀,变成了一个将所有心思和学识,都花费在如何钻营的人。
甚至是那个青年的成长模样和聂氏猜想中的完全不同。
青年的司丞相不仅仅是不花心思在钻营站派之中,他甚至是想尽了千方百计,让自己不属于朝堂之中的任何一个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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