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溺亡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丞相府。一时间,众人可谓是议论纷纷。
大多数人认为她是被仇人追杀,毕竟依她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性子,没少在府里树敌。知道她被赶出府,这些人自然是上赶着报仇。
当然,也有少数人认为她是自杀。要说司凤这人自从掌管后宅,就变得愈发心高气傲起来,吃穿用度无一不向正房主子靠拢。那姿态,俨然就是丞相府的主人一般。现如今落马了,她心里必定是不平衡的很,难保不会寻短见。
不过,无论真相是哪一个,于府里的其他人而言都没有影响。总而言之,人已经死了,再纠结于她生前的事没什么意义。
不过,高门大户向来少不了好事的下人,她们的通病便是爱嚼舌根。趁着休息,几个奴婢凑在一起忍不住又议论起这件事来。
“你们说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大小姐做的?”其中一个低声开口。
闻言,其他婢女的视线齐齐射向她。
“这话怎么说?平白无故的,怎么还和大小姐扯上关系了?”另一个问道。
前者凑近她,继而一字一句分析道:“你看,自从司大人被拉下马以后,各种倒霉的事随即找上她。先是莫名其妙的发疯,继而被赶出相府,最后又落得惨死的结局。而这一切,又都发生在大小姐当上后宅管事以后。”
没等她说完,旁边的婢女便打断了她:“那大小姐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依她这深入简出的性子,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此言差矣。”第一个婢女和她对视了一眼,“只有这么做,才能永绝后患。越是高门大户的小姐,心机才越重。表面上,你看相府里哪一个小姐姨娘像个坏的?千万别被她们的表面给蒙骗了。”
闻言,几人都觉得这话有道理,忙不迭点头附和。
时间辗转来到三天后,有关司凤离世的话题在相府渐渐湮灭,很少有人再提起她,似乎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有司丞相,在闲来无事的时候会忆起自己这个女儿。
对此,司妗姝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毫无波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司凤这个结局,是她罪有应得。
无暇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好不容易得到了掌事权,司妗姝将重心移到了管理相府上。
先前司凤做管事时,府里表面上看上去一片和谐,可暗里却是被她搞得乌烟瘴气。尤其是下面的人,都上赶着给自己上层献殷勤。
只自己当上管事这短短几天的功夫,房里就收到了不少的礼物。连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也没有幸免。
扫视了眼堆满桌子地下的盒子,司妗姝薄唇轻启:“可有把送礼的人名单记下来?”
丫鬟闻言,连忙将袖子里的纸张递给她:“都在这了。”
睨了一眼名单,司妗姝微微扬唇,眼底带着一丝讥讽:“吩咐下去,无论送礼与否,让他们明日都在我院子里站好。这风气,我非得好好整顿一下不可。”
“是。”
那边的龙骏尧早早便得知司妗姝当上后宅管事的消息,不过因为公务缠身,倒是不能立刻就过来相府。今日难得落了闲,他想也不想的便直奔相府方向。
他过来的时候,司妗姝刚从司丞相的房里出来,二人在路上打了个照面。
目光触及到他的身影,司妗姝眼里闪过了一抹错愕。
龙骏尧自然是察觉到了这点,他勾唇一笑,语气里带着打趣:“怎么,不欢迎我?”
司妗姝没有应声。
见状,龙骏尧倒也不恼,随即又称赞道:“前几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倒是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好手段。先是毁人于无形之中,继而又来一招借刀杀人,到底是我低估你了。”
司凤的事,仔细想想便知道是司妗姝做的。而他,也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
睨了他一眼,司妗姝对他的话依旧是不予理会。她略过他,抬步要离开原地。
不想,下一刻龙骏尧欺身上前,顿时拦住了她的去路。
司妗姝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他突然长臂一揽,将她圈在了怀里。一时,她的鼻息间充斥着他身上的味道。
随之而来的,是她不断加速的心跳。
“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龙骏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感到耳根处一片湿热。
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暧昧无比,这让司妗姝感到很不自在。
她想也不想的便挣脱开对方的怀抱,继而往侧边退了三四步,同龙骏尧保持距离。
“王爷自重。”司妗姝淡声道,表情冷漠。
青天白日的,他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下人见了,必定会传出去,她可不想在出嫁前落一个不好的名声。
看到对方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龙骏尧脸色一沉。
“自重?”他看着司妗姝:“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关系?”
司妗姝反驳,语气不带丝毫感情:“一切还没有成为定局,还请王爷也不要太早下定论。自古以来,夫妻因为不和而和离的人不在少数,更何况,现如今我和王爷还没有走到成婚那一步。”
这段时间,每每一想到龙骏尧,她脑海里就会忍不住浮现出空智大师说的那一席话。而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情愫,也会因此被她强压下去。诚然,她对他,依旧是心存芥蒂。
说来司妗姝也很想问问龙骏尧,如果自己不是天命凤凰,只是个普通人的话,他还愿不愿意娶她。
然而,自古帝王多无情,这些话,她到底是不敢问出口。
龙骏尧并不知道她还纠结于先前的事情,他以为,二人已经和好了,关系也能恢复如初。司妗姝这一席话,则是将他再次打入了谷底。
“你想说什么?”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眼底有隐隐的怒气,“你是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还是说,你对我从来就没有付出过一分真心?”
司妗姝不语,自顾自的撇开了视线。
她这冷淡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龙骏尧,之间他眼底怒气愈发加深,连带着周身的气压都降低了不少。
不过碍于还在外面,加之他也不忍心对司妗姝发火,遂龙骏尧还是选择隐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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