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窗明几净。
对面的白色墙壁有一截是天蓝色的。用白字写着“公安”与“公安”的英文。旁边的地上是一株盆栽,大片的叶子伸展着,绿意盈盈。
漆褐色的桌子对面坐了两位警察叔叔。
“别害怕,记得是什么样的就说什么。”左边留着平头的警察叔叔很温和的对我说。
“我们做个记录,好帮你抓到坏人。”右边的叔叔也鼓励我。
我抬起头,站在旁边的爸爸和妈妈也点点头。
于是我也点点头,在椅子上坐好。
“这个把你带走的人是什么样子?”
“他是一位老人。”我回答说。
“他有时候带一顶绿帽子,有时候带一顶黄帽子,有时候穿一件绿大衣,有时候穿一件黄大衣,有时候披一件透明的绿斗篷,有时候披一件不过他有两条长长的胡子是不变的,一直都那么长。”我用手比划到胸口。当我终于描述完这一切,他们谁都不说话了。
“呃那么。”警察叔叔对视一眼。
“他有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吗?”
“他叫蜉蝣老人,不是水字旁的浮游,是虫字旁的蜉蝣。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看来是个代号”两位警察叔叔小声讨论道。
“不,不,不。”
我打断他们,“这不是他的代号。”
“他有一个代号,叫做生息之神。因为他是一位神明。”
两位警察叔叔又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在本子上记下来。
“他把你带去了哪?这几个月里,你都在哪生活?”
“其实最开始我就在我家附近活动,也去了墨城玩了一周,翻过了大山,越过了大海。还看见了一场壮观的山火”
我滔滔不绝的说,他们笔尖“刷刷刷”的记下来。
“那么他是如何带你走的呢?”
我沉默了
我是不想透露这件事的,我觉得他们不会相信我。但是说谎不是好孩子。来这里的一路上我都在犹豫不觉。
“我刚刚说的,你们相信吗?”我很认真的问两位警察叔叔。
“信”
“信啊!”两位又是对视一眼,一位将托腮的手放下了,一位将嘴里咬着的笔头松开,也认真的回答我。
但我对他们对望的神情表示怀疑。
“这件事太离奇了,我又是小孩子。我觉得你们是不会相信的。”
“没事,你说吧,我们如实记录下来。”
“他将为变成了一只苍蝇。”
“苍蝇吗?”
“嗯?苍蝇?”
“嗯,苍蝇。”
“然,然后呢?”
“后来”
最终,爸爸妈妈还是领着我回家了。
果然呐,我是小孩子,大人就是不相信我的话。
在回家之前,他们让我自己在屋里玩。他们和我的父母在另一间办公室单独聊两句。
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反正后来,爸爸妈妈也没有质疑过我说的这些事情,也从来不主动问起。好像只要我不说,就没有发生过这些事一样。
只是重逢后,他们对我特别好。总是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买什么,也从不对我发脾气。总是让朋友们多和我玩,他们也总是陪着我。
那天,我只在他们关门前听到了“患者不能回忆应激性事件”之类,几句不懂的话。不过他们也没发现我们这边发生的事。
警察叔叔的办公室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他们将桌上的资料都收起来了,除了墙上挂了一些锦旗,屋子里也没什么可看的。我跑到窗台边往外看。
一片碧绿的叶子落在窗台上。
“你怎么将我的事情,全告诉他们了。”一个声音有些不满的响起。
我摊摊手。
“反正也没人相信,不是嘛。”
我变成了一只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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