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春月楼时,秦子卿早已在房内焦急等候多时。四人围坐在一起,仔细讲解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王五儿气得第一个拍桌子:“他奶奶个腿的,老子扇死他”
“不过你这小叔子够狠啊!果不其然是出了名了阎王战神”柳如月轻摇着团扇,抖着腿感慨道
“柳老板!姑奶奶,秦少爷,我王五儿先回去处理事情了,你们聊!”
王五儿这大老粗,平时也一惊一乍的。所以,她们对他突然告辞的行为也不感到意外。相反,人走后,孟烟儿平时端着的架子也没了,走到旁边的贵妃椅慵懒的躺下。啧,刚刚跪得她膝盖生疼
秦子卿一直没说话,双臂抱胸坐那儿,良久才插了一句话进来:“我觉得,很巧”
很巧?
孟烟儿和柳如月疑惑的望着他
“死人头,干嘛说一半不说一半”柳如月暴脾气上来,呼了一巴掌过去,疼得这家伙龇牙咧嘴的
秦子卿瞪了她一眼,起身小心翼翼地关好窗户,去拉下一个开门闸,平时她们聚会聊天的房间就启动机关,升隔音门板,把四周堵得死死的。当初秦子卿可是花了重金跟洋人买的这洋玩意,又寻来江湖上最有名的通晓机关建筑之人按他意思去建造的春月楼,只要机关一启动,蚊子都飞不进来,任谁都窥探偷听不见
“搞什么这么神秘?”柳如月见他机关闸都拉了,感觉事情真的没这么简单了
秦子卿坐回原地,娓娓道:“我感觉,那个李承铭表面上看对姑奶奶见色起意,冲美色来的。但是,他李承铭是谁,要什么美人没有,何必去祈愿灯会那闹事呢?而且为人胆小好面子,去那种地方把妹,正常人都知道成功率是多少。”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有目的性的奔姑奶奶去的?”柳如月追问道
“他应该只是一颗棋子,人只有在利益最大化面前才会做出牺牲。而他正是被做牺牲的那一个。你们想,他明知道皇帝派的十王爷回来,也下令扰乱者当场射杀。现在看来,他很多行为都说明了他蠢,好利用。为人又极其好面子,怂恿几句就上头。我问了楼里姑娘,说当时在我们春月楼坐着的是五个人,怎么去的时候就四个人的?难道有一个半路良心发现想清楚回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可能的”
柳如月面色一沉,细细想到,当时李承铭带四个狐朋狗友进来的时候,其中三个她也见过,另一个确实没见过,但是也没放心上,模样也不太记得清了,记忆很模糊
“所以,姑奶奶,最近凡事得小心”秦子卿心里总感觉不安的提醒着,又看到孟烟儿突然难得的哈哈大笑,嘴角微微勾起,配着她那妖孽般美艳的脸,说夸张一点,他有点明白周幽王为褒似一笑,为何会烽火戏诸侯了
“那就都来吧…呵,省得我一个个来”
秦子卿缩缩脖子,脑力浮现一个画面,这个披着小白兔外皮的女人,要化身巨蟒蛇妖,一口一口把那些想企图对她下手的人吞掉?
祝你们,节哀顺变~
被打了五十大板的李承铭和这几个狐朋狗友被丢了出来,屁股都打开花了,奄奄一息。早已失去了疼痛,拼了命的往家爬,爬久了双膝大腿也磨破了,沿街上都只剩下血痕,惨状可怜
直到爬到自家李府,他才彻底晕厥过去。完全靠求生的意志力爬回来的,李御史看到宝贝儿子这样,气得捂着胸口晕了过去。府里人忙得一团乱,人心慌慌
冯小娘是李承铭的亲娘,此刻她拂在儿子床边凄厉哭喊。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如今的荣华富贵,家庭地位都是这个儿子给的,这儿子就是她的命,她的荣耀。儿子被打成这样,她身为亲娘,怎么可能不心痛难受,真的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第二天一早,朝堂之上,李御史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参了十王爷元翊一本。可未曾想过是自己儿子的问题,也不愿承认,一味袒护争辩。皇帝便传旨宣十王爷上大殿解释一二,才明白原委。气得皇帝派人也打了李御史三十大板,罚俸一年,府内闭门思过三个月,好好想清楚该如何教儿子什么是为人之道,没有召唤不能出来
李御史被抬回府时,冯小娘再次嚎啕大哭,述说自己命怎么这么苦,儿子被欺负了,如今丈夫又被打完送回来。第三日后,为人有点疯疯癫癫,神智不清,逮到一个人就要哭诉一番。一月后,彻底疯癫,日日坐在府门前哭诉不公,哭诉儿子的遭遇,谩骂整个皇家。
翌日,天气虽刚入冬,冷风拂面。可今天阳光甚好,暖暖洒洒的照在地面上。李府的丫鬟们呼着白气穿着棉袄,按例拿着扫帚去扫王府外旁的胡同里的落叶。可刚走进去,她看到一个同穿单薄衣服的人趴在地上,踌躇犹豫半天,壮着胆子上去,把人翻了过来。当场吓得跌落在地,盯着那死状恐怖的女人,回过神来后,跌跌撞撞的跑回府里大喊
“不好了,来人啊!冯小娘死了”
按规定,小妾死后是不能入祖坟安葬,也不能拥有排位。应该用一床席子包裹住,缠上白条,丢弃在乱葬岗让野狗啃食。
李府除了宠妾灭妻外,再一次打破传统。给冯小娘正妻的礼遇,上等的金丝楠木棺椁,请了最好的送丧队伍,道士超度,大办三天这场丧事
李御史冷着一张脸,头戴白帽站在角落,盯着自己爱妾的灵牌。儿子李承铭则跪在火盆前烧纸币元宝,不停的哽咽哭泣
“娘,儿子给您烧多点纸钱,您带去下面打点好自己,早日投胎转世。娘,是儿子对不住您啊……您怎么这么狠心就丢下我,没有您我可怎么办啊!”
李府笼罩着悲凉凄惨的污秽气氛,路人都刻意避之,宁绕远路行之,也不愿门前经过
今日,孟烟儿披着小怜新裁制的大红色斗篷出门,刚踏进春月楼,诧异居然比以往清冷。客人没几个,进入后厨见一群姑娘们围着火盆烤火煨红薯
“烟儿姑娘来啦?刚烤好的红薯,来一根吗?”楼里的青青热情招呼道
“今儿怎么这么冷清?客人没几桌”孟烟儿接过红薯,为挤到火盆旁,真暖和
“啧,提起来也晦气!李御史家那个小妾死了,大办三天丧事呢!今儿正是出殡的日子,我们春月楼和李御史家不是同一条大街嘛,到时候抬棺椁的时候肯定经过。客人们嫌晦气,都不来,而且不止我们,整条街都受影响,生意冷清得可怕咧”青青嫌弃吐槽道
撕开红薯,粉嫩的小嘴轻咬一口,就是这个味,好多年没吃过煨红薯了,好想念苍澜村和小玉啊!以前都是那丫头烤好,剥好皮再给她的
不过青青说的话,让她有一丝好奇,随口问道:“生老病死不是人之常情,以前也没见人人避之呢?”
“烟儿姑娘,你没听说吗?”
楼里围坐在火盆旁的姑娘,个个好奇的小脸盯着她。她有点尴尬呵呵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摇着头说不知道
“瞧您贵人事忙,那个冯小娘就是祈愿灯会调戏你那个李承铭的亲娘,自从上次十王爷不是打了她儿子五十大板命他爬回家,李御史气不过第二天参十王爷,也被打了三十大板送回府。从那日起,冯小娘就开始疯癫,日日坐门口哭诉,见人就喊儿子,还骂皇家。前几日被府里的丫鬟发现死在胡同里,是被活活勒死的,听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青青说完只觉得浑身发凉,抖了抖,赶紧靠火盆更近一点
八卦完,手捧小厮递过来的手暖炉。上楼后,见柳如月手持杆烟,吐着白烟,倚靠在窗边望向大街,满脸惆怅
“怎就唉声叹气的?”
孟烟儿也走进跟她同靠在窗边,看着大街旁边的商铺大门紧闭。开门的呢,萧条得不行。平时两道街上都会有摊贩摆卖商品,今儿确实是一个人都没有
“第四天了!冷冷清清,哎”
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她呆在王府几乎不出门。今日也是突然想过来看看才出的门,对外面的事情确实不知
冷风吹拂,她裹紧了斗篷,打了个寒颤。
李府那边开始抬着棺椁出来,家眷在前排挥洒着白纸,丧葬队在中间敲着铜锣鸣着哀鼓。一道士走在棺椁旁挥舞拂尘,唸着听不懂的咒语。李承铭则站在最前排,捧着冯小娘的灵牌,身披麻衣。
路过春月楼的时候,李承铭突然抬头,双眼死死的盯着窗边的孟烟儿,心里暗暗发誓:
我要让你血债血尝!我要让你春月楼所有姑娘替我娘陪葬!我要你们不得好死!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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