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华不出车,在家玩王者荣耀的这段时间,李月每天带小孩在村里逛,倒是跟吴家族人混熟了。
小姑过年那段时间回来到处宣扬自己要离婚再嫁,连接盘手都找好了,大家对这种事当然是特别关注和八卦,见李月出来玩,纷纷来问李月。
李月本来就是带着一股怨气回来,自然不会为小姑保守秘密,而且大家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秘密,她不说,小姑也会自己说出来的秘密,算什么秘密嘛?于是她把在A镇所经历的一切统统说了出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告诉她,其实吴华的爷爷在世的时候,是有六万多块钱存款的,这个钱本来是用来装修房子的,在当时可以装修得很好了。
但是小姑和小叔回来把钱拿去做生意用了,等他们做生意发起来再回来装修,人工和材料都翻了好几倍了。
小叔和小婶对装修一窍不通,包工包料给别人做,做工粗糙,十几万装修得还不如人家之前几万块装修的好呢。
吴华的父亲是去外地做生意时,高压电线断了,触电而死的,政府有赔偿,当时赔的不多,但是一直存下来也有三万多块钱。
这些都是吴华爷爷卧病在床的时候大家去探望他时,他自己告诉大家的,都不是秘密了,只有李月是后来才嫁过来的,而吴华又是最讨厌说那些是是非非的事情的,所以李月毫不知情。
大家说,在装修房子的事上,吴华不欠小姑和小叔的。
听李月说吴华之前在家具厂做工,几年都没有工资领,结婚了每个月才发一半工资,大家群情激奋,更加觉得吴华不欠小姑和小叔的了。
大家问起吴华买车的钱是不是拿结婚时收的红包钱去买的,李月茫然地问:什么红包钱,没见过啊。买车的钱是她回娘家借的。
众人又轰的一下炸了,告诉李月,吴华和李月结婚,亲戚朋友可怜吴华孤寒一人,为了让他结婚以后日子过得好一点,都比常人的份子钱封得多一些,加起来好几万呢,怕是小叔全部拿去抵办喜酒的费用了。
这样的话,小叔对外宣扬自己为侄子装修房子又娶老婆,名利双收,其实花的全是吴华自己的钱。
“以前老是听志德把志水说得一文不值,我还以为志德真的对吴华有多大方,原来两兄弟都是半斤八两差不多。”老顽童的老妈三叔婆说。
“听志德叔说爷爷卧病的时候,都是他时常回来帮爷爷洗澡喂饭的,志水叔都不回来,回来也不进去看看爷爷,怎么说志德叔在孝顺老人方面也好一点吧?”李月在D镇毕竟跟小叔生活了一段时间,忍不住为他说了一句。
做人要常怀感恩之心。
“屁呀!兄弟姐妹几个都没有人回来,你们爷爷死了才回来的!你们爷爷卧病半年,志德隔两个月才回来一两天,能孝顺到哪里去?回来拿钱就快!”吴顺的老妈六婶说说。
“你们爷爷病的时候,吴华才十几二十岁,他懂什么?每天早上睡到很晚才起来做饭,吃饱了又出去玩到很晚才回来做饭,你们爷爷肚子饿了,都找不到人,自己又起不来,生气了就只能在床上骂骂他,你们爷爷平时洗澡都是后面那个二叔公过来帮忙一起洗的。”九叔婆说。
“听你们爷爷说,那几个姑姑叔叔商量好,每个月轮着寄两百五十块钱回来给吴华,让他留在家里照顾爷爷,两百来块钱能干什么?吃省一点也刚刚够买菜,好在你们爷爷那时候有田有稻谷在家,至少不用买米了。”三叔婆说。
“也是得吴华当时肯留在家,爷爷奶奶没有白疼他。你看那帮姑姑叔叔,都是只顾自己了。你们爷爷奶奶以前帮两个叔叔带小孩,大叔叔三个,小叔叔两个,加上吴华两姐弟,吃饭的时候一大桌子人。两个叔叔婶婶都出去打工,一年到头不回家。我听你们奶奶说,大叔叔夫妇俩,半年才寄两百五十块钱回来做小孩的生活费,小叔叔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四叔婆说。
“你们爷爷奶奶不在的时候,听说你们的大婶婶看都不给小孩回来看呢,办丧事她都没有回来。你们奶奶白白为他们操心了那么多年,养那么多小孩,还种那么多田,还没得享过一天的福,就辛苦死了,不知道值得吗?”三叔婆说。
“好在现在你们的房子都装修好了,不用再操心房子的事,两个人安心做吃就好了。别人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九叔婆说。
“趁着现在开放二胎政策了,反正你都是带小孩,你们赶紧再生一个儿子,一起带大了,以后就能夫妻两个一起安心去赚钱了。”六婶说。
“就是了,你看看你们志财叔还有吴顺,都是一年生一个,一儿一女,多好啊,现在小孩都上学了,他们都随便去做工了,爱去哪里去哪里。”三叔婆说。
本来是八卦别人的,现在八卦到她身上了,李月有点招架不住了,赶紧带小孩回家了。
她生第一个生得快,所以对生二胎并不反感,只是吴华好像一直性趣缺缺,两人一个月都未必有过一次夫妻生活。
不用出车的时候,吴华每天晚上都玩游戏玩到两三点,手机声音又开得大,小孩本来就容易夜哭,常常被吵醒,李月就把他赶到客房去睡了。
五月五端午节的时候,小叔自己回来喝朋友的喜酒,告诉李月,老孟要把自己在弯板厂股份以十万块钱的价格卖一半给玉珍姑爷。
李月说,小姑和小叔用70万的价格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老孟10万块就卖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天上哪有这种掉馅饼的事?里面肯定有猫腻,叫小叔劝玉珍姑爷不要买。
小叔说:“我才不理他,他爱买就买!我说他,他也不信我啊,干嘛浪费口水?我恨不得马上退完股出来,他还拼命钻进去。”
刚好吴静打电话回来,李月就把这件事告诉吴静,让吴静劝劝玉珍姑爷。
她知道她自己在玉珍姑爷眼里没有分量,人微言轻,玉珍姑爷不会听她的。
但是吴静跟玉珍姑一家熟,也许她劝有用。
吴静说:“我对那个老孟不了解呢,姑姑她们都把他吹上天去了,说他好得不得了,你见过他,你给我说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月说:“我也是只见过他三四次,他这个人只跟小姑说话,都不怎么理我们的。小姑也问过我觉得老孟怎么样,我说我看他的面相,倒不像是个恶人,但是眼睛凹,颧骨高,是克妻克子的面相,所以他跟他老婆孩子关系不太好。小姑当然把我的话告诉他了,后来他来,都避开我的眼神,躲躲闪闪的,我就觉得这个人不怎么可靠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了。小姑肯定是被他迷得七荤八素了,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小姑那么能说,肯定也给玉珍姑爷洗脑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劝,毕竟这个事好像是在拦人家的发财路,试试看吧。”吴静说。
“听天命尽人事吧。劝他要考虑清楚再投资。”李月说,“反正我们尽力就好。”
后来吴静回电话说,她劝了,玉珍姑爷说他做了那么多年主管,什么人没见过,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考虑得很清楚,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机会,错过就太可惜了,他已经打钱给老孟,签合同了。
但愿这个真的是机会,而不是陷阱吧。吴静说。
“都是命啊,但愿吧。”李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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