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颜娧尽收我手的从容应对,雍德帝吶吶问道:
“我罚岳妃究竟是对是错?”
“那丫头得先问问,圣上对人命如何看待?视若草芥抑是敝帚自珍?”颜娧当然知道男人的心软。
或许,他心里正气闷着,她恶整了他疼惜多年的贵妃。
“为何有此一问?”雍德帝觉着又要堵心的错觉。
颜娧抿了唇,责怪的睨了黎莹一眼道:“我本不想污了你们母子的耳,既然还想问,我便说了。”
她抬眼看了雍德帝,问进他心坎里:“圣上觉得为何我要摆局,偏挑岳贵妃?或者觉着我是喜欢殃及无辜之人?”
雍德帝一时答不上话,只见黎莹幽幽道来:“这事儿是我的错,后宫的事情从没向皇帝揭明,圣上是否喜欢瑶池殿艳丽夺目花期长久的芍药?”
颜娧在雍德帝点头后才微微叹息道:“人命是养花最好的食饲。”
“什么?”雍德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瑶光殿的花园底下有数不尽的宫女尸骨。”黎莹光想也是一阵恶寒。
雍德帝震惊的退了两步,重新审视了母亲的话,难道只有他不知道?
自小,母亲教给他的是人生而平等,只是他机运好投身皇家,可以不愁吃穿。
成为皇帝后,又告诉他,生而为人,又投身于皇家就更该尊重生命,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在成长过程中,他从未看过母亲苛待宫人抑是动辄摔砸她殿阁内的对象,这点岳贵妃的确与母亲迥异。
“圣上以为,为何南楚三皇子能轻易得知司天监一家处所?”颜娧可掬的姣好面容继续问着,“圣上,您是否知道司天监处所在何处?”。
雍德帝没有马上回答。
“我想圣上知道的是,皇城军权在魏国公手上,对岳贵妃不能差了,黎承两兄弟还有一口气在,便得暂时把黎后的死因放下,是不?”
雍德帝吶吶的回应:“是。可我不清楚岳贵妃心性如此。”
“是圣上的懦弱害死了黎后,是圣上给了他们机会对黎承兄弟下手。”颜娧直言不讳。
“大胆!”雍德帝为这字字诛心染上薄怒。
颜娧莞尔笑道:“圣上的大胆喊了人,丫头只是个看清脉络的过客,敢问圣上,在这战事未兴时期,魏国公此举算通敌不?”
她只是个过客,若非黎莹牵扯在其中,她早就包袱款款走人了。
雍德帝又被问得堵心了,这丫头真没一件事不烦他心。
黎莹抬眼问道:“皇帝可知孙公公来处?”
虽说颜娧是自愿上门找虐受,不过胆敢伤她闺蜜就得付出代价!
“倒是从未见他上前伺候。”雍德帝怎么可能注意这种细节。
“他来自魏国公府,圣上可有发现他是成年后净身?”
“妳从何得知?”雍德帝震惊回视颜娧,这丫头究竟还有什么查不出来?
“他的阴柔嗓音是装出来的,在出手伤人见血后,不由自主的兴奋,泄漏了原来低哑的男性嗓音。”
颜娧见雍德帝还在思虑便开口再问:“圣上可有注意,孙公公有象征男性的喉结?这便是不能御前伺候的原因。”
这些也是今日交手后才发现的细节,也能解释为何孙公公会有如此阴狠凶残的一面。
从小净身的小公公们,没有青春期男性激素影响,不会有变声也不会有喉结。
成年后一身武学,被选为净身公公,心里能不灰暗?
没在入宫对岳贵妃不轨便是大幸了!
可惜了!瑶光殿里数不清的花下亡魂。
蓄意宽容也是谋杀,更别说这种残忍的慈悲。
“圣上也别急着想怎么惩罚,且看祭天之后吧!”颜娧制止了雍德帝的欲言又止,继续说道,“今日发生之事不得外传,祭天之事完成前,绝不能走漏消息。”
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在方才已经彻底封锁了瑶光殿进出,连只蚊子都没给放出去,对外则宣称岳贵妃潜心斋戒谢绝门户。
连安置孙公公都在天没亮之前便妥善完成。
颜娧只觉着,趁天还没亮之前闹事......真好!
......
雍朝国都城郊
雍德帝选了在位于京城郊外作为祭祀地点,在平地上搭建了数丈高的祭台,由于在紧离祭天的时辰越来越近,却迟迟未见皇帝驾临,朝臣们逐渐耸动。
“宇儿!”魏国公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找到了身穿冕服的大皇子黎宇走去,满意自个孙儿如苍松挺拔,气宇轩昂的优越,让他不自主绽出倨傲的笑容。
“祖父!”黎宇恭敬的揖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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