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长明从地窖里面爬出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不满地抱怨。
“高一点也是高,你不服就长快点,长得比我高就行了。”
房长安边把白薯、白菜放进篮子里,边随口糊弄。
“比你高了,就你下去吗?”
“到时候让嫣然下去不就行了,那时候她长大了,也该帮大哥二哥分担一下了。”
后世房长明确实比房长安还要高一些,不过到那个时候肯定已经不用再这样钻地窖了。
房长安挎着篮子来到西屋,把白薯放在炉子旁边,听见堂屋里面房长明在跟房嫣然比身高,同时还在说:“嫣然你长快点。”
“为啥?”
“大哥说等你到我这么高的时候,就让你下地窖扒红芋了。”
“我不!”
“你赶紧长高一点。”
“我长高了比你还高,到时候你最矮,还是你去扒。”
“嘁,怎么可能!”
两个小家伙为这点事都能罗圈话说半天,房长安忍着笑来到厨房,帮忙烧火,等老妈忙完,抽出分好的五百块钱递给她。
从容没接,先问:“哪来的?”
“您忘了,买包子我有股份啊。”
从容这才接了过去,数了一下,房长安解释道:“一共分了我五千,主要是十一月、十二月这两个月的,接下来每个月我都差不多能拿两三千。”
随着每天的包子数量增多,物料成本也在进一步压低,如今每天的包子数目都在两万以上,多的时候可以到两万五,取平均值,每天营业额也有两千三,哪怕每月按二十天算,一月营业额也有四万多。
扣掉物料、租金、水电煤、工资等费用,每个月的盈利都有三万左右,哪怕不全部都分掉,房长安每个月也有七八千。
不过他并不准备全部告诉爸妈,因为这样一来,他在外面花多少钱老妈都心里有数。
财务不自由无疑很难受。
子曰: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小金库也要从小就开始准备起来。
即便如此,每个月两三千的数目也把从容给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道:“这么多?”
房长安用力点点头,“这还是我们都不想太贪心的情况,如果贪一点,还能挣更多。”
如今这时候的每月三万块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然而事实上如今的包子铺基本垄断了整个镇子的中学早餐,就像房长安说的那样,如果贪心一点,他们可以赚更多。
这幢生意里面,房长安的主意只是一点星星之火,沈诚言能打通所有学校的关节才是挣钱的关键所在。
不过随着接下来学校食堂慢慢反应过来,推陈出新,或者优胜劣汰,竞争进一步激烈,每天两万多的数目能否保持住还是一个问号,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
从容默默地消化了一下这个数字,随后才又问:“剩下的钱呢?”
“沈诚言在弄股票,好像挺赚钱的,反正我们拿着钱也没用,我就让他帮我们一起买了,我自己还留了一百。”
从容点了点头,把钱收起来,过了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爸每天累死累活,每个月才不到八百块钱。”
房禄军也找了一家阀门厂打工,计时工资,每个小时两块五,每天早上七点上班,十二点休息一个小时,六点下班,共十个小时,每天二十五块。
如果有加班的,也是每个小时两块五,但包晚饭。
每个月的一号休息一天。
房禄军每个星期打回来一次电话,很少说累不累,大多在说“我这个月做了多少多少个小时了”,炫耀的语气。
十一月三十天,房禄军共上班三百二十二个小时,一号休息,二十九天,每天工作11.1个小时。
十二月三十一天,上周房禄军打电话来,截止到二十五号,房禄军共上班二百九十一个小时,一号休息,二十四天,每天工作12.1个小时。
他刚刚进厂,又没有任何技术,毫无疑问脏活累活重活都要干。
房长安不知道老爸到底累不累,或者说不知道到了怎样的程度,但电话中听起来,他语气有一种此前哪怕是打牌赢了炫耀的时候,都没有过的发自心底的“底气”,大着嗓门说话。
骄傲,浮夸。
毫不惹人厌烦。
房长安努力露出一个笑容,道:“妈,您别着急,等这次我爸打电话来,您问问我爸,他现在对厂子里面了解多少。”
“了解的不多,就想办法多了解一点。”
从容的表情有些疑惑,房长安笑道:“只要我爸了解的多了,咱家才能自己开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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