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直到此地罕见的一场瓢泼大雨,水与火的交融下,这场大火才败下阵来,失了气焰。
宽朵安全撤出后就再没有人平安的突破火网,阿部勒和他的万人之师仅剩了早期逃出的千人,那仅存的千人还成了战俘,其余众人都留在了黑龙沟营地中,营地中尸横遍野,都烧成了焦炭状,皮肉荡然无存,面容挣扎扭曲,有些尸体还烧的叠加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大火熄灭后,空气中弥漫着经久不散烤肉的焦糊味,让人直犯恶心。
阐阎烈在大火燃烧后的第四日才收到军报,他的精锐部队和他的大将全军覆灭在黑龙沟,商闾和苻洛两国也以伤亡惨重为由撤兵。
阐阎烈气的急火攻心,发疯般地拿起佩剑在大殿上斩杀了劝诫他的皇叔赫蚋,赫蚋因为正直不阿,体恤百姓而在柯酆深得人心,而阐阎烈却为了发愤,肆意斩杀皇亲,还是个颇有威望的皇亲,本就因为劳命伤财的执意出兵百姓们怨声载道,军队全军覆没不算还斩杀赫蚋的举动算是彻底引发了上至宗亲权贵下至平民百姓的不满。
国民们义愤填膺地开始反抗阐阎烈的政权,柯酆内部都已离心,阐阎烈的权利在一波波浪潮下分崩离析,已无力调动其他驻守的兵马再次进攻绥棱。
边关军情急报一路加急不间断的风雨兼程送至了承恩殿中。
“陛下,绥棱镇的军情急报。”传信兵跪在殿中双手托举着火漆封印的信函。
“吴尚书,你来念。”陛下或许早就对王奕凌不抱任何希望,他甚至看都不愿意看军报一眼。
吴尚书应声接过信函,拆开封着的火漆,眼神快速的扫视了整篇信文。
吴尚书激动的喜笑颜开,用高亢的声音转述道。“陛下,广陵王夜袭黑龙沟,将柯酆主帅阿部勒和大军歼灭,俘一千余人,商闾和苻洛也已撤兵。”
“当真?”陛下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陛下,绥棱危机已解,上面还说广陵王单枪匹马闯入敌营将宁寿公主的遗体抢回,已经派人日夜兼程护送回常宁。”
“陛下独具慧眼,这广陵王殿下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孟宰相站出来顺势拍马屁。
“恭喜陛下!”其他大臣也笑盈盈的跟着道贺。
“不愧是朕的皇儿,骁勇善战智勇双全,以寡敌众,这次赢得漂亮。”陛下这阴沉了好几日的脸一下子就像拨开云雾见到了久违的太阳般。
“陛下英明神武,我大正社稷定能千秋万代。”
“陛下神威盖世,实乃大正之幸。”
这班大臣最擅长的就是溜须拍马的嘴上功夫,这一个个舌绽莲花的本事简直是一山还比一山高。
这个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哪怕知道别人不过就是场面话,可是就是抵不住这彩虹屁的威力。
“好,好。”陛下端坐在龙椅上眉开眼笑的听着歌颂他功德的美言,心情愉悦的很。
这几日整个常宁城都被连绵的阴雨所笼罩着,雨水不间断的冲刷着地面,滴滴答答的顺着屋檐落下。
今日郑莜然也不知怎的,起床后一直打着喷嚏,可明明也没有受寒的感觉。
她捂着鼻子猛不丁的打了个大喷嚏。
“小姐,今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了风寒。”
“没有吧,这几日一直下雨,潮的我都可以长蘑菇了,我又没出门,日日在房中,怎么会受寒,而且我喉咙不痛也不咳嗽,更不发热的。”郑莜然接过青玉递来的干净帕子轻轻擦了擦鼻涕,今天都换了好几条手帕,也不明白究竟怎么了。
“那奴婢去吩咐厨房给小姐炖些冰糖雪梨吧。”白露提议道。
“快去,快去。”一听到好吃的甜品就两眼放光的,迫不及待的让白露去取,正好也到了小点心时间。
这一天天的窝着,还一日四餐的吃,这看着身上的肉肉有些忧伤,可奈何管不住这张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真的能让人颓废。
以前在那里吃多两口就满满的罪恶感,嚷着要减肥,从一周一喊要减肥,再到隔三岔五的喊,最后每吃一顿都要象征性的喊两句,每天为了生活糊口,在公司忙得不可开交,那时候想着要做个有钱的闲人,在家都能吃穿不愁,坐等着掉馅饼的那种。
可真的过上这种日子,真的是无趣极了,还是羡慕以前忙碌充实的生活。
郑宇宁一下马车,撑着油纸伞就径直走向她的小院。
郑宇宁收起纸伞将伞搁置在一旁,轻轻敲了敲她的门。“莜儿,可以进来吗?”
郑莜然一听郑宇宁的声音,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心开始隐约觉着不安,郑宇宁这几日都未给她任何消息,虽然有期待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以前不明白,现在真的深刻的明白到什么叫“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可以。”
郑宇宁伴着雨水的淅沥声推开厚实的门,她房中点着的锦香清新淡雅的香味扑面而来。
“大哥有事吗?”郑莜然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后,那闪着星芒却又带着些许恐惧的眼眸凝视着他。
郑宇宁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今日边关急报…”这一副表情让她的心像坐着云霄飞车一般,害怕与不安就像两只无形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拥抱着她。
“你的夫君单枪匹马夜闯黑龙沟敌军阵营,抢回了宁寿公主的遗体,还将柯酆的主帅及大军歼灭,大获全胜。”郑宇宁不急不躁的就像没感情的机器人,咬文嚼字语调生硬的说出口。
郑莜然脑子一下子死机状态,明明该欣喜若狂,可愣是没反应过来,呆若木鸡的傻愣愣的望着郑宇宁。
“小姐,真是太好了。”青玉拍着手扯着嗓子庆贺道。
“莜儿,你怎么了?”郑宇宁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大哥你的意思是,他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平安回来了?”郑莜然仍不可置信的试探道。
“是啊,如今商闾和苻洛都已撤兵,柯酆伤亡惨重,他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这么几个月的等待,只是为了等这一句平安归来,可该应该为他高兴,为何眼泪如此不识相的从眼眸中蜂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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