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那几个人怎么喊,裴靖尧都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向那个位置。
冯忆姗正跟那女子说笑着,结果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回头,便看到裴靖尧穿过人群,饶有兴致地笑着看她。
“小姑娘,这花怎么卖啊?”
男子双手抱在胸前,笑眯眯地说道,这话却是对冯忆姗讲的。
“公子,你要买花吗?”那女子好心问道,“一文钱一捆,一共十朵。”
冯忆姗知道他不怀好意,便警惕地看着他,然后对他说道:“五十两银子一朵,公子你还要么?”
裴靖尧挑眉,瞟了一眼,说道:“牡丹我全要了。”
冯忆姗最喜欢的花便是牡丹,她不知裴靖尧何意,剜了他一眼,有些无语,“你一个大男人买牡丹做什么,不喜欢别糟蹋,还有五十两是我开玩笑的……”
裴靖尧笑了笑,接过那花来,交到冯忆姗的手上,“送给你总不是糟蹋了吧。”
冯忆姗一愣,那卖花的女子在一旁偷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她说道:“冯小姐,你就收下吧。”
冯忆姗脸有些红,又不好直视眼前的人,只好抱着花,把脸别到一边去。
此时,桥头上的人正在放烟花,整片天空都是橙色的星光,璀璨夺目。两人刚好站在烟花之下,裴靖尧跟她离得挺近,还侧身看了她一眼。
花光照在她的脸颊上,能看到睫毛微微扇动,一张小嘴紧紧地抿着,在他身旁显得无比娇小。
他突然觉得这冯忆姗长得还不错。
裴靖尧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勾唇道:“收了我的花,你就是我裴家的人了。”
冯忆姗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转身想走,结果手腕一把被这人抓住,紧紧攥在手心里。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裴靖尧没管她说什么,对她开口道:“我忽然觉得你这人还挺有趣的,”他眯了眯眼,“都有婚约了,牵手又何妨?”
臭不要脸!
冯忆姗心想,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一路上脸蛋儿红得跟柿子皮一般。
……
回忆太多了,他不可控制地就会去想。以前的他锦衣玉食,少年英才,似乎什么也不用愁。
但正因如此,他过于自负,最后被奸人利用,跟她蹉跎了一千年时光。所以他如今最痛恨被欺骗。
但经历了一世,早已变了太多。
现在他的另一个世界,由无数杀戮和仇恨汇聚成的海洋,早已悄然潜伏在他的心底。
这一次,他做足了准备,不管是谁,来者不善皆杀之。
还有,便是找到她。
还好,他已找到了。
他一定要护她一世无虞。
就算……这一世她不再喜欢自己。
窗外的烟火仍然没有停,继续绽放,永不停歇。徐槿容注意到了他的沉默,于是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生日快乐。”
宋成也从回忆里醒来,她的这一句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良久,他都没有说话,眼里涌动着什么深深的情绪。
徐槿容以为他是想家了,所以心里有些难过。
良久,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姐姐,以后你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告诉我。”
窗口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他的眼神有些冰凉,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子里的一点光。
徐槿容听后,垂眸良久,说道:“成也,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们是姐弟。”
宋成也轻嗤了一声,他望着窗外的美景,眉似远山,薄唇微抿,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悦。
“其实我也有个姐姐,她是我姨娘所生,比我大了七岁,很早就进宫了。但是,你在我心里跟她是不一样的,你懂么?”
徐槿容抬眼,微微点头,“我毕竟不姓宋。”
宋成也轻扯嘴角,接着她的话说:“所以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我可以把你当作姐姐,也可以把你当作徐小姐。”
徐槿容注视着他黝黑的眼,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小步。
“宋成也,”她叫他名字,“我觉得你这个年龄的喜欢都实在太轻浮,况且,我如今根本没有想过感情的事。”
他顿时脸色一沉,看向她,“轻浮?你真这样看待我的么?”
徐槿容想了想,解释:“你毕竟年龄不大,涉世未深,这种喜欢是飘忽不定的,也是不成熟的,我说的轻浮是这个意思。”
“你别老拿年龄说事,何况你又比我大多少呢?”他盯着她,反问道。
徐槿容沉默。她不可能告诉宋成也自己借尸还魂的事,再说他肯定也不会相信。
“对,你说的对,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所以感情的事暂且都不要谈吧。”
上天让他们各自都重来一世,她却把以前的都忘了。但既然要忘,为何不忘得干干净净的?为何还要提起那个名字,为何举动跟以前一样?
宋成也吐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慢慢来吧,他心想,给她一点时间去信任自己。
窗外的雪落在手背,好一会儿,宋成也才转向她,目光温柔。
“姐姐,”他嗓子因为发烧比平时任何时候都低沉,“你耐心一点,等我长大好不好?”
今生今世,我不再是裴靖尧,你不再是冯忆姗,但是我对你的眷恋却没有因此减少半分。
沉默了一会儿,徐槿容看着他,无比正经,她点头,“好,我等你。”
只是那个等,和他所说的可能不太一样。
影墨扫完雪回来时,徐槿容已经走了。宋成也站在门口,笑渐渐冷下来,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远去。
“少爷,你快进屋,你不是发烧了吗!”
宋成也瞟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他走向桌边,用手掩住口咳了几声,忽然看到桌边徐槿容遗留下的手绢。他轻轻捞起手绢,苦笑一声,将其放到抽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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