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南有些恍惚,等徐槿容给他递上一杯水,他才回过神来。
“顾公子,你的伤口还不算太深,只是失血过多,要好些调养。刚刚已经让人给你止住了,现在你先休息,等明日再服用一道药,应该不会很严重。”
徐槿容对他说道,然后让翡翠把灯给熄了。
顾衍南颔首。
临走前,徐槿容回头看了他一眼,她似有很多话要说。
“顾公子,今晚多谢你,若不是你,可能爹爹也有性命危险。槿容不敢说太多,怕打扰你休息,总之感谢的话在这儿了。”
她眼中尽是感激,眼神清亮干净,像是月光落在里面。
说完,徐槿容便轻轻掩上门,离去了。
对,他寻思怎么一直觉得奇怪,以前徐槿容也不会自称槿容,而是直接我我我的,甚至有一次不要脸地喊他顾绍然来。
顾绍然是他的名,徐槿容当时喊的特别矫情,让人起鸡皮疙瘩。
顾衍南陷入沉思,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为何自己反而会想起以前的她来。
比对起来,倒是现在的徐槿容好了太多。
夜晚凉意袭来,薄雾升起。
顾衍南忽然想起母亲对自己说过的一席话。
“绍然,娘知道你对姻缘之事嗤之以鼻,但是人总有七情六欲,有些东西是你自己无法拒绝的。”
顾衍南当时没有反驳,思忖了一会儿。
柳太守的女儿柳静姗跟顾衍南相识相知八年,她也暗暗爱慕了他八年。
只可惜这样一个才情并存的女子,顾衍南对其一直以礼待之,这种距离柳静姗也深知。
而偏偏以前的徐槿容又是个不知礼数的,打破了所有界限,让他措手不及又无可奈何。
顾衍南闭目凝神,屋里香炉里的香气缭绕鼻间。
这一晚,他睡的很沉。
......
“吱呀”一声,木门传出刺耳的声音。
顾衍南被惊醒,一抬头原来是一个小丫鬟。她推开门,端着一盆水来了。
“顾公子,您醒了?奴婢给您准备了热水洗洗,等敷好药后,您就来用早膳吧。”
他本以为自己早上起来头会很疼,结果经过昨晚,他反倒一点事也没有,甚至伤口也不痛了。
顾衍南撩开衣袖,看了看那伤口。
血是止住了,旁边是淤青。他凝眉,抬手将徐槿容放在桌上的药涂在上面。
男子收拾好后便起身,到大堂的时候,徐之涣喝着早茶,而徐槿容刚好也在,父女两人在聊着天。
天气热了,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她的头发随意挽就,落下的青丝遮住了她的额角,只能看到她殷红的唇浮现一丝笑意。
女子肤白细腻,跟杏仁豆腐一样香娇玉嫩。她手腕上带着的一支乳白玉镯子,竟比这手上的肌肤还要暗淡几分。
“顾学士,你昨晚休息得还好么?”徐之涣见他来了,关切地问了一句。
顾衍南对他点头应声道:“嗯,小辈已经好了很多了,承蒙您的照顾。”
徐之涣笑了笑,看着自己的女儿,“别客气,我算是你的伯父,也不可能不顾你的安危。”
顾衍南鲜有地微微笑了笑。
这次劫狱之事,徐槿容已从徐之涣那里问出缘由了。北齐的朝政她知道的其实并不多,但在徐府的这段时间倒是对太后的事略有所耳闻。
权斗复杂,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却不受伤害。南梁王能协助徐之涣,保其平安,的确是一件好事。
但是经过上次,她仍然对这人存有几分怀疑。
顾衍南临走前,徐之涣将顾衍南送到门口。
他趁着人少,对顾衍南低语:“经过这次,宁邱、王良他们可能很难任职了。”
顾衍南点头,“那是自然,太后定不会想见到他们。不过,他们几人还是颇有能力,虽不能任职,但却能被南梁王所用。”
徐之涣沉吟,这次南梁王也算是为自己找了后盾。
宁邱、王良都是陪着先帝创业之人,有能力有才华有谋略。这刘豫不珍惜,以后说不定有后悔的。
……
……
劫狱之事魏晋很快便禀报给了太后。宣德太后一听,怒意四起,她没想到此事竟然失败了,还有人快他们一步。
魏晋安慰道:“太后,奴才到的时候,门口的侍卫都已经被杀了。看来是有人提前将他们劫走。”
宣德太后狠狠地拍了拍桌子,“那你说还能有谁敢这么大胆?!”
魏晋眼珠子一转,回道:“会不会是宁邱他们的乱党来救人的?”
太后沉下一口,想了想,“说不准,只不过现在他们被放出去皇上肯定也不会多追究。毕竟皇上的本意就是放走他们。”
魏晋点头,替宣德捶捶腿,说道:“太后莫要再气了。军权在我们皇室手里,若退一万步,宁邱要谋反,也不过是鱼兵虾将而已,不会有任何威胁。”
宣德太后端起一杯茶,抿了抿,忽然嗤道:“不管他们如何,总之你暗中让人搜查,若是再找到他们,偷偷杀掉便是。”
魏晋狡黠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意来,他跪在宣德跟前替其揉腿,“奴才知道了,斩草要除根,方能减除太后心里的疑虑。”
太后轻轻“嗯”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又问:“上次那个御前侍卫你找到没有?”
魏晋立即反应过来,随后点点头,“太后放心,奴才已经找人打听过了。那个侍卫之前在未央宫门前驻守,现在又提拔到当了佐领。他是东都洛阳人,名叫任以霖,是以前护军校任天启的小儿子。”
太后回味了他的这一番话,口里默默念道:“先皇也是东都洛阳人,竟然如此的巧。”
魏晋讨好似的凑到太后身前,问道:“那太后是打算见见那侍卫?”
宣德闭起眼,微微点头,唇角勾起,似乎在想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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