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后,逢一年一度的狩猎之日,朝里武将纷纷准备前往皇家园林。刘豫其他没什么爱好,倒是对狩猎兴趣极大。
南梁王应邀,早上便开始收拾用具了。
宋成也从宫里归来,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一番,走到回廊时,有下人说南梁王找他。
他拧眉,点头答应,大步走向桃颐园。推门进去,只见南梁王高大的背影,他穿着狐毛外袍,似有准备走之意。
一听到脚步声,他回头过来,看向宋成也,问道:“宋三,事情办得如何了?”
宋成也很快扫了他今日着装一眼,如实回答:“属下都办妥了。娘娘这几日心情不好,属下在努力取得她的信任。”
南梁王会意,但他好像又觉得这个法子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好,于是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王爷,您还想问什么?”宋成也看出他的疑虑,主动问道。
南梁王看着远处,开口道:“今日是狩猎之日,本王在想,如果要除掉刘豫,为何不直接一点,路上设置埋伏,却偏偏要利用程皇后?”
宋成也不假思索,说道:“既然能用最快最简单的法子除掉刘豫,为何还要折损一兵一卒?况且,属下认为,路途上设置埋伏也不一定就能如您所愿。今日是在皇家园林,刘豫再大意,也会考虑到自己的安全问题,您想悄悄除掉恐怕很难。再者,即使成功杀掉了他,这件事想必惊扰众人,太后那边肯定会出兵的,这件事就真的闹大了。”
南梁王凝思了一会儿,好似觉得他说的也对,于是又道:“那你说说,本王今日带着那么多人,难道要一直按兵不动吗?”
宋成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当然不,杀不了刘豫,您还可以杀其他人,比如范家、刘家。等狩猎结束后,大臣们应该也会各自回去,那时候夕阳西落,天色昏暗,如果动手,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除掉范家、刘家,也算是除掉了太后的一些势力,当然也算是给自己报仇。当年跟南梁王站在一线,扬言宋奕触犯法条的少不了这些走狗。
南梁王微眯眼眸,换了一种神态看着他,“好,宋三,就按你说的办,先出掉范醒他们。”
他认为眼前这位少年莫名让他有一种危机感,甚至摸不透的感觉。等他若是如愿以偿,真的登上那个位置时,他一定要提前亲手杀掉这人,算是解除隐患。
宋成也的眼眸暗了几分,他垂眸提醒道:“王爷,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先走吧。”
南梁王“嗯”了一声,对外面的人吩咐了几句,便坐上马,前往长安城西。
宋成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表情复杂,不知其所想。
……
……
刘豫今日心情似乎很好,坐在马上,神采焕发。他手上把玩着玉佩,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一个太监问道:“人来齐了么?”
太监点头,“皇上,那些大臣们一早就等着了,就看您什么时候出发了。”
刘豫打了个响指,笑道:“那不如就现在走!”
太监点头,对后面的人大声吩咐道:“皇上有旨,现在即刻出发,到城西园林!”
一行人浩浩汤汤,早上的朝阳燃烧着血红色的光芒,把光辉洒在他们穿的盔甲上,刺的人眼疼。
刘豫走在前面,他回头看了人群一眼,对旁边一人问道:“怎么今日只有那任老头,却不见任以霖?”
太监凑到他耳边,悄悄回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呢,任大人的长子任佐领前几日自刎了,任大人悲痛万分,差点今日就不来了。”
刘豫扯扯嘴角,“他敢不来?朕不打断他的腿!不过说来,任以霖为何要自刎?”
那太监摇摇头,“咱家也不知,任大人没有外传原因。总之任左领突然死去,让大家都有些不解,问任大人,他闭口不言……”
刘豫听后,沉思了会儿,笑道:“那管他这么多作甚,他爱自刎便自刎,又不是别人对他下的手,这些闲事就不要多问了。”
他回头看了任天启一眼,任天启脸上一直沉着,浓眉紧皱,坐在马上,目视前方。
“任大人!”刘豫喊了他一眼,然后道:“今日是不是心情不好?”
任天启一听刘豫叫自己,赶紧驾马走到他跟前,与其成一排。
“回皇上,老臣的长子前几日逝去,老臣心里的确不太好受。”他说此话的时候,带着愠怒,口气里有些责怪之意。
从任以霖自刎后,他便开始细查这原因。跟着任以霖好几年的一个侍卫如实交代了任以霖的行踪。
到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任以霖早被太后调到太和殿去了,而且联想到之前宣德寿辰的事,他当时亲眼看到两人走的很近。
任以霖的为人,不可能对宣德做出那种事来,再退一万步说,宣德那个岁数的女人,他也不能逾矩。
任天启知道这些后,气得面红耳赤。饶是宣德看上了他家长子,暗中私会,甚至听那侍卫说,她常常留任以霖用完膳,这种关系已经很明了了。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这可是太后!他十条命都得罪不起的,但是自己儿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他心里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刘豫冷笑一声,“任大人死了长子,怎么听着你在责怪朕呢?”
任天启摇头,将情绪努力平复,“皇上,老臣就是借十个胆子也不敢责怪您。只是老臣可能心情不太好,说话口气就稍微冲了些。”
刘豫倒也理解他,微微叹气道:“这任左领可是朕亲自封上的,他的能力朕看着呢。只是如今好端端的就走了,还那么年轻,你这当爹的到底有没有半分责任?”
任天启的手捏得紧了一些,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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