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殿内,袅袅雾气慢慢升起,檀木香悠悠然然,地上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
刘豫坐在龙椅上,凝眉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不再如以前那样吊儿郎当。
只听那侍卫说道:“皇上,匈奴人多次干扰我们中原,前前后后已经不少次了。今日微臣收到幽州那边传来的消息,驻守在此的李将军来信说匈奴人前夜偷袭,损失了北齐五百精兵。”
“五百?”刘豫拧起眉,“李将军如今手上还有多少兵?”
那侍卫答道:“回皇上,有一万人马。”
刘豫会意,他应该是好久未曾处理过朝政了,显得有些心烦意乱。
这几日他因为匈奴侵犯的事一直没有休息好,时不时在凌晨时分会突然醒来,眼前是沉沉的黑暗和偌大的宫殿。
那侍卫见刘豫没说话,继续补充道:“李将军还来信说,匈奴人异常猖狂,有些在幽州城附近,对那些良家妇女进行骚扰、抢劫。皇上,微臣建议早点断草除根才好。”
匈奴人一向野蛮无礼,这次来跟以往都有所不同,先从幽州下手。
幽州因为之前瘟疫的事,城里经济一直很萧条,如今又遇上匈奴的攻击,的确有点难以应付。
刘豫按了按太阳穴,叹息道:“朕知道了。”他思忖了一会儿,忽然又问:“对了,驿站口粮都分发下去了吗?”
那侍卫点头,又连忙解释道:“但是太后之前把口粮收回去了不少,那几日正好是修建陵墓,资金可能有些短缺。”
刘豫听了,立马坐起来,这件事他怎么都不知道呢?!
“收回去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到底是错过了多少政事,好似上次上早朝还是六天前。
刘豫低头没说话,他挥挥手,对那侍卫说道:“你先下去吧。”
这时,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在刘豫面前耳语道:“皇上,皇后娘娘这几日不舒服,您要不去看看?”
刘豫此时正是烦躁的时候,一听立刻怒道:“没看到朕忙着吗?她怎么老是生病,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么?”
小太监结结巴巴,解释道:“娘娘,是,是因为天冷……”
刘豫打断道:“天冷多穿衣服!你跟她说,朕没空!”
说完,他冷冷地拂袖离去。
那小太监站在原地,有些难堪。
他本想说的是,皇后是因为暖炉的事,结果刘豫根本不听。
……
昭华宫里,阿庆躺在床榻上。她现在已经显怀了,这几日孕吐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人也昏昏沉沉的。
“娘娘,苏公公来了。”小宫女走到阿庆面前,把她扶起来。
阿庆看了眼门外,结果还是没看到刘豫,她瞬时有些失望。
“娘娘,皇上忙着政事,暂时来不了未央宫看您了。”苏公公好声好气地解释道。
阿庆一听,眼眶红了,她胸口起伏得厉害,好似咽不下一口气似的。
“娘娘……”
阿庆头发披散,整个人憔悴不堪,她忽然从枕头下拿起一把剪子出来,直直地就往自己的脖子戳去。
小宫女吓坏了,立即拉住她的手腕,大喊道:“娘娘,不可以啊,娘娘,您还有孩子呢!”
就在两人拉扯的功夫,阿庆的手背不小心被划伤,鲜血立即溢了出来,染红了被单。
小宫女收回剪子,跪在地上哭道:“娘娘,您怎么能寻死呢?娘娘,您要坚强一点啊!”
阿庆绝望至极,她丝毫感受不到手上的痛,把头埋在被单里,泣不成声:“他都不在意了,本宫待在这未央宫里当这皇后有什么意思!”
鲜血顺着她的手滴在地上,小宫女立即起身帮她包扎伤口,然后又吩咐了好几个人去把太医请来。
“娘娘,您还有孩子!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气坏了自己,动了胎气,这对孩子一点都不好……”
都说怀孕会圆润不少,阿庆却消瘦了一圈。
她眼眶深陷,脸上的骨骼比以前分明了很多,皮肤也粗糙了。
“是不是等本宫生下这孩子,他就要把本宫打入冷宫了!”阿庆边说,边想到了新受宠的妃嫔,心里更是一阵颤栗。
“前几日听说张贵妃有了身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如果她生下皇子,那这太子之位指不定是谁的!况且,本宫没有把握会生下皇子,若是小公主,那本宫彻底就完了!”
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想起那薄情寡义的刘豫,恨意生起。
那种恨,是源于彻头彻尾的爱之后的。
她心疼自己,心疼她这些年浪费在这未央宫里的光阴。
小宫女上前抱住她,不停地安抚她颤抖的身子,“娘娘,您还有奴婢,奴婢到死都会陪着您的!”
没一会儿,太医来了,一看到倒在床上的阿庆,立刻赶来。
“娘娘!老臣来了!”
小宫女给太医让开了一个位置,让他赶紧先给阿庆把脉。
那老太医看了眼她包扎好的手腕上还沾着鲜血,不禁皱起眉头,“娘娘,这几日可是要千小心万小心啊,这孩子若是受了惊吓,生出来可能痴傻。而且这几日也最忌讳鲜血之类的,您一定不要轻易动怒。”
阿庆没说话,只是抬起头问道:“孩子没事吗?”
老太医把了把脉,点头道:“暂时是没事……”
阿庆吐了口气,疲惫地看了小宫女一眼,“把张太医请下去吧,本宫需要休息。”
那太医才来了一小会儿,他愣道:“这……”
小宫女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娘娘说您可以回了,先走吧。”
张太医无奈,点点头,收拾好之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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