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渭南城,大概也快到了黄昏之时,赶了一天的路,自己肚子也有些饿了。
渭南城比长安显得萧条许多,路上行人穿着也没有长安城的华丽,一路上的商贩卖的不过都是些生活用品,像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儿还没怎么见。
徐槿容摸出包里所有的值钱物,大概除了一些碎银子,就剩下她手腕上戴的玉镯。
那东西是她来到徐府,从棺材里醒来时就一直戴着的。
想必是徐大小姐以前的遗物。
那玉镯子有些紧,该是跟了她很多年的,从小就戴着的。
徐槿容看着那玉镯,犹豫之下,还是放弃了变卖它的想法。
徐槿容忍了忍,看到街边有卖馒头包子的,索性拿出剩下的碎银子,买了一个馒头暂时充饥。
想想还有后面到并州的路,若是现在花光了银子,恐怕难熬。
徐槿容牵着马,那马儿倒也很听话,自己到了草堆边,吃了些青草,也不闹脾气。
等吃完一个馒头,肚子还是空荡荡的,但她又继续赶路。
趁城门还未关上时,徐槿容赶紧出城。
从渭南到并州,这路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走,走到后面全是山路不说,有时还有落石滚下。
听说这条路是老路了,修了百年,以前是给军队走的,现在大多是运货和去京城赶考的学生走的。
徐槿容抬头看了看天,乌云翻滚,似有下雨的征兆。
果不其然,还没走多远,徐槿容就感觉脸上飘来雨丝,紧接着豆大的雨珠就打到脸上。
周围虽也有歇脚的地方,但自己身上没几个银子,于是她只好暂时找了个屋檐躲雨。
心想若是雨停了,大不了自己连夜赶路,也总比露宿外面强。
事与愿违,这雨下了快半个时辰也不见有变小的趋势。
天上还时不时雷声滚滚,闪电刺穿云层,天边一片雪亮。
屋檐不大,徐槿容衣角都被淋湿,晚上温度又下降,寒意刺骨。
她抱紧了胳膊,贴在墙边,有些束手无策。
正在此时,只见一个手执油伞,从远处跑来的青年。
他一身青色玄衫,跑得有些急,脚下溅起泥泞,应该也是为了躲雨。
青年跑到屋门前,扣了扣门锁,没到一会儿便有个家丁开了门。
“大公子回来了!”徐槿容听到那家丁说道。
这院子看上去装修大气堂皇,青色砖瓦上镀了一层漆,门前两个石狮子立在左右。
青树翠蔓,海棠牡丹,周围种了不少花草。
徐槿容等那青年人进去,她不禁心里有些羡慕。
若是自己还在长安,哪里会受这些苦。
但羡慕归羡慕,她也清楚,自己若真是回长安,说不定又早被南梁王给抓起来。
还不如不回去。
她想的有些走神,可能也没注意到门又开了。
只见方才那个青年探出头来,望向徐槿容这边。
“这位姑娘,你在这儿躲雨吗?”那人声音听起来比较很年轻,吐字十分清晰。
徐槿容闻声转过头来,就看到一个约莫弱冠之年的年轻人站在台阶上看着自己。
他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青色云翔符蝠纹长衫,腰间系着犀角带,缀着一枚白玉佩。
青年人长相属于那种文雅之中带着几分俊美,眉目清秀,鼻梁高挺,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英俊。
徐槿容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于是点了点头。
青年人对她笑了笑,走过来指了指这院子,然后说:“姑娘你如若不嫌弃,可以进屋来躲雨。我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在外面不太安全吧。”
徐槿容一向戒备心很重,她顿了顿,又道:“谢谢你,我想等雨停了,再赶路。”
青年微微挑了挑眉稍,有些诧异,不过他出于礼貌还是很快收敛了猜疑,说道:“姑娘,渭南这边常常下雨,这雨一般要到早上才会停,你确定要一直等在这里么?”
徐槿容犹豫了一会儿,正要回答他时,忽然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儿从屋里跑出来,圆圆的眼睛看向徐槿容。
“大哥,这是谁啊?”
那青年笑着道:“萍水相逢,我也不认识。”
小孩儿嘴甜,跑过来扯了扯徐槿容的衣服,然后道:“我大哥都让姐姐你进来,你就进来吧,我们不是坏人,真的。”
徐槿容被他这认真的一句给逗笑了,于是看了看那青年,不好意思道:“那,麻烦你了。”
青年没有怪罪的意思,反倒替她开了门,等徐槿容走过来时,他伸手给她挡了挡雨。
这院子外面看着大气,里面更是别有洞天。两旁灯火通明,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周围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矩形匾额。
整个院子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玲珑剔透,一带水池。
“请问姑娘姓什么?”青年看她一路沉默,主动问道。
徐槿容答道:“我姓徐。”
青年“哦”了一声,“原来是徐姑娘。我姓俞,字念舟。”
徐槿容点点头。
俞念舟十分绅士地给她带路,两人沿着游廊走到了正堂。
正堂内有个年纪较大的老妇正在烤火取暖,檀木桌上摆放着一壶飘着热气的茶。
旁边两个小丫鬟在给这妇人捶背按肩。
“母亲,儿子回来了。”俞念舟走上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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