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完颜烈甚至把他的衣服扒了只为确认一下后背中的胎记看一下是不是被掉包了。确认无误之后看着儿子异常坚定的模样,无奈自己只好去拉着一把老脸恳求皇上。
“父亲,您先告诉我结果,待会儿在教训我也不迟。”完颜珺着急的问着,生怕是什么不好的答案。
他的阮阮,在那深宫之中没有了他的庇佑该过的多么的委屈啊。
闻言,大将军反而不着急了,他拿起来茶杯,细致的用茶杯撇去了浮沫,然后才细细的品味着。
似乎今日的茶都比往日要甘甜了许多。
他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急不可耐的儿子,这才放下茶杯说道,“皇上答应了,不日公主将入住府中。只是儿子,你这番模样在为父这边也就罢了,不论你有多么的心悦那位公主,切不可在外人面前展露一点端倪。要知道盯着我们位子的人可是大有人在的,一旦你有了软肋,你就会变得被动,也会把她至于险境之中啊。”
父亲的话,一时之间让他犹如醍醐灌顶。是啊,他光顾着着急了,这么忘记这茬事情了。
前世自己可不就是作为开国之臣功高盖主,拿他三族性命相要,自己也断然不会做出亲手送她上路的事情来。
就因为世人皆知大将军完颜珺对前朝公主宠爱有加,她才落得了一个扰乱民心的罪名,最后那般下场。
“父亲教训的是,儿子谨记于心。”终于,完颜珺恢复了往日清冷的模样。
他的五官整体比较精致硬朗,在加上他不笑就更容易给人一种生人莫近的感觉。上一世自己战场上冷面阎罗的称号就是这样得来的。
“嗯,这样才是我完颜烈的儿子。要记得,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我们享受了这样的高位,同时也就要享受高位带给我们的孤独。过几日公主入府之后,你们私下如何为父不干涉,但是人前你切莫不可表露分毫给人拿了把柄。”完颜烈不放心的再次叮嘱着。
往日自己其实并不担心,但是近日儿子的表现实在是让他有些担忧。
“父亲放心,孩儿谨记于心。”阮阮,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让你有丝毫危险。
上辈子你过的谨小慎微,这辈子我赔你一个肆意洒脱可好。
一个幽闭的石屋中,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墙壁上倒映着三个人的身影。
“王爷,近日,宫中传出来消息,完颜烈大将军奏请小公主元阮阮入府,理由居然是府中无女,夫人爱女心切,所以才奏请入府陪伴。虽说将军夫人是公主的故母的闺中密友,但是此举还是让属下觉得大有深意啊。如此荒诞的理由,皇上居然还准奏了,您说这是不是将军府支持皇上的意思啊。”一幕僚轻声说着。
上好的黄花梨座椅中倚坐着一位看起来就有些孱弱的男人,白的有些异常的脸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血色。时不时的捂着帕子轻咳几声。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无人敢小觑于他,他就是南诏王。
当今世上如果还有谁能够让皇上忌惮三分的话那就非南诏王莫属了。
南诏王本是先帝幼子,自小亲养于身边,宠爱有加。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传位于他的时候,先皇突然暴毙,当时还年幼的他并没有什么根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当今圣上和众兄弟之间厮杀抢夺。
而他之所以能够侥幸留下也不过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不让他落得一个残暴不仁的罪名罢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被喂了毒药,从此就这样拖着孱弱的病体苟延残喘着活到了现在。
直到遇到了那个人,改变他一生的人。想到这里,他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随后看向了底下的幕僚。
眼神中带着凶狠,宛若尖刀一般扎在了人心上,让人瑟瑟发抖。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送那个公主一程吧,黄泉路上,也不好让莞儿太过于寂寞了些。临三,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埋伏在将军府中。把握好时机即刻动手,不管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果他最宠爱的小女儿死在了那里,想必也不会罢休的吧。咳咳。”说着,南诏王元昭隆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听着那急促的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低下的人也是忍不住的担忧。
“王爷,今日不若就议到这里,您先早些休息吧。”临三忍不住上前劝说着。
“家国之仇,夺妻之恨,本王如何能安枕。”南诏王愤恨的说着,忍不住又是好一顿的咳嗽声。
同样在这漫漫长夜睡不着的,还有我们的小公主。
“公主,明日就要去将军府了,到时候老奴也无法随行,您可要保重身体啊,让小桃子可再也不能离开身边半分了啊。要是您在出了什么事,奴婢可怎么和死去的贵妃交代呢。”说着,暮色霭霭的老妇人就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诶,婆婆,你放心,我可是公主,去了只有他们供着我的份儿,哪里敢惹我分毫。你就放心的回去颐养天年吧,到时候我有空了也会去看你的啊。”元阮阮有些忍不住的想哭。
前世今生,唯一对她毫无杂念好的人大抵也就只有安婆婆了吧。她是母亲的乳娘,一直随侍在身边。如今年岁大了不得已才告老离宫,只是没想到在离宫之前居然得知了她要去将军府的事情,这才过来好一顿叮嘱。
好不容易送走安婆婆之后,她却有些睡不着了。重生多日,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问,不去听。但是此刻夜深人静,她却再也无法在压抑自己了。
其实上一辈子,她是真的爱慕于完颜珺的。起初只是为了保命而不得已的讨好,但是慢慢的就越来越心疼那个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意的男人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呢?大抵是从小受苦太多,以至于都麻木了性情罢了。
但是慢慢地,可能是被她所感染,他也渐渐开始回应于她。
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要亲自过问,自己不过是矫情的被一个小木刺扎了一下,都惹的他眉头紧锁半天。
可能当时是真的在乎过的吧,不然也不会做到那般周到。
后来可能也是真的不在乎了吧,不然下令的时候也不能说的那般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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