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秋苟这么说,有人忿忿不平地叫道。
黄秋苟不为所动,只是淡淡说道:“你们还想村里补钱?那你们卖了河沙卵石是不是村里也要分钱呢?我能答应的就是这些,你们两个小队包去,自行负责。”
“这一点我来说。”
看着众人又讨论了起来,坐在圆桌边上的彭德斌站起身,“这个事,我和老六找秋苟叔商量过好几次了,可以的。我问过河沙和卵石的价钱了,我们河堤的要多少钱我也大概估计,以我们占的那些河滩,足够了。到时候多余个,可以卖一些大家分钱,也可以留着,以后小队里有人盖房子用。”
“这样说,差不多的。”
站出来支持彭德斌的还是之前的严春松。
不少人见他开口,纷纷有了底气,尽管严春松没有说具体价格,但他有一辆拖拉,没少给人拉沙石,大家是觉得靠谱的。
至于说彭严处的河滩那边有多少沙石,这个大家没有人算过,一时也估算不出来,一两公里长,好几十米宽,少说也是好几万方。
事情到了这里其实已经很明朗,大家之前是对于河堤没有解决方案,但现在已经有了。
虽然听起来好像很麻烦,不如承包给其他人,大家坐下来分钱简单。
但在场的众人倒没有觉得这样有太多问题,对于这种集体的模式在场众人其实都不陌生。
十岁以上其实都经历过合作社大集体的生活和工作,就是二十五六岁刚分家出来的,小时候也干过放牛喂猪挣工分。
至于说生态破坏,资源过度开采,这时候所有人都没有这个觉悟。
反而不少人觉得,能挖掘河沙鹅卵石,清理下河滩河道,说不得下一年洪水来的时候,还能更好防洪呢。
“好!你们两个小队没有意见,那就举表态。”黄秋苟见在场基本上没人反对,再次开口道,“哪一个队先来?严处队?”
“等下。”
忽然,就在黄秋苟说准备表态后,先前从门口挤到大厅里的彭德汉叫了起来。
这一喊,顿时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到了他的身上。
“德汉哥,你想说什么?!先前你不是同意了,现在都要举投票表态了。”
这次不等黄秋苟和陆火兴开口,神色似乎有些恼怒,两人说起来其实还算是一个字辈的远亲兄弟。
“是啊,德汉,你又要改了是吗?”说话有些温吞的严春松,也开口说道,“你不同意没关系,两个小队,每一个小队有一半人同意就可以。你到时候修河堤不要去可以的,要是有钱分,你家里爹娘老婆孩子五个人口,我给看着,不会少你的。”
“不是不是不是……”彭德汉见数十道目光落在身上,微微有些赧然,连连摆,“我就是有一个意见,说给大家听一下。我们要卖河沙卵石出去修河堤,现在马上就过年了,能不能这样,先卖一些出去先,弄点钱回来分一下。我是不装大,我一家人,爹娘年纪大了,老婆又吃不消做事,真是没钱了,这个年节我连一斤肉现在都没买。”
这话一出口,众人登时再次沉默了下来。
不少人的目光又投向了堂前大厅间的圆桌上,有几道与彭德汉一般,带着希冀的色彩。
彭德汉这番话其实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哪怕是方才站出来的彭德斌也一样,这时候不少人家里都没钱,有些家庭劳力多能干多年积攒可能宽裕些,或许有个几百上千的存款。差一点的,如彭德汉那种一个劳力,家里五口人,那是真的有点揭不开锅。
黄秋苟伸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然后看向陆火兴,“老六,这个事是你们两个小队的事情,总个来说是你挑头的,你怎么说?”
陆火兴沉默了一阵,突然一拍桌子,“那就这么干!今天是1月1日,十二月二十,我们明天就动,弄个六天,赚点钱先过个年。回头我们修河堤,要是钱不够,也不要说钱还回来,大家免费出几个功夫总是可以吧?”
“可以!”
“没意见。”
“好!”
这次所有人都叫好了起来,甚至有人拍鼓掌。
比起修河堤那种后面的收益,眼下众人一起卖了河沙卵石,大家一起分钱,过个好年,明显更让人有干劲。
“那就这样。”
黄秋苟在众人达成一致之后,再次出声,“你们举表态,有一半数就通过,然后你们两个小队,明天来村委签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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