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一挠后脑勺,与谢述怀作别,刚走开没几步,就听谢述怀在后面问:“小公子,借你的画何时归还?是自己送来,还是我到府上去取?”
程小五背对着他,挥挥手道:“再议,再议。”当下催促程清宛走快些,生怕她停下来追究缘由。
这些耍赖糊弄的事儿,程小五自小就没少干,当日在桃林拔得头筹的人应是谢述怀,只是画卷最后让程小五借走了。只凭谢述怀两句话,程清宛便把真相猜的七七八八。
她一边走,一边规劝道:“借归借,看够了早日还回去,莫要耍赖与人为难。”
程小五脚步匆匆,低声道:“那幅画我着实喜欢,舍不得归还,且先拖着,拖不住了再拿等价的字画与他交换。”
程清宛自知劝他不来,便不再多费唇舌,小霸王固执的很,除了父母谁都管束不了他。
马车上挂着两只灯笼照明,程清宛坐进车厢,程小五则骑马跟在车外。
车队缓缓前行,八个护卫跟在队伍末尾,一路护送。
眼下没有旁人在场,程清宛便问妹妹:“我看你今日很不对劲,究竟是因为何事?”
程素妍懒漫看她一眼,右倚靠着车厢,仍是不愿意说。
她既不开口,程清宛便不强求。
车外马蹄哒哒,滚轮吱呀,程清宛闭眼假寐,程小五在帘外絮絮叨叨,听不全是在说甚么,最后一句好似有提及谭少卿的名字。
“你是自言自语?”程清宛掀开帘子问。
程小五瞪眼道:“我是在同你说话,问你可还记得谭少卿。”
程清宛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慢慢回忆起谭少卿的样貌,叹道:“他比我们大上六岁,我们该尊称为兄长。”
“合该如此。”程小五难得顺从。
“为何突然问起他来?”谭少卿离京多年,程小五突然提起他,实在奇怪。
“我前日在酒楼遇见他了。”程小五手握缰绳,回想起往事道:“他离开燕京该有四五年了罢?阔别多年,我竟能一眼认出他来,由此可见,他的样貌没有大变化。”
程清宛问:“他过得如何?”
程小五道:“说过得好,必是没有从前好的说过得不好,不见得他已经落魄。”
程清宛顺着他的话往下问:“这话怎么说?”
程小五惋惜道:“他已弃儒从商,那日是去酒楼谈生意,才与我偶然相遇。”
谭少卿的父亲原是一名谏官,几次犯颜直谏,惹天子不喜,于五年前辞官归隐。谭少卿本人饱读诗书,少年时亦胸怀报复,可他如今从了商,今后便与仕途无缘了。
选择弃儒从商,谭少卿许是感怀其父的遭遇,对官场大失所望。
程清宛同情他的境遇,也惋惜他的才华,可事已至此,任谁都无法改变,只留下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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