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五日。”
“父皇可曾来过?”杨绍方又问道,他心中急切想知道答案。
沈行简抬起手掌,刚要劝谏,“殿下……”
杨绍方按住沈行简双手,“沈兄只管实说便好,无论如何,本宫都已有准备,父皇来过也好,未曾来过也罢,本宫都决计夺嫡!再无羁绊!”
“唉!”沈行简长叹一声,答道,“陛下确实来过。”
杨绍方星目顿时有精光闪过,但又似飞星般旋即逝去,“父皇来了几次?沈兄但说无妨!”
“这……只有一次,是殿下刚受伤回东府之时,陛下和韩药师同来的。”沈行简无可奈何的叹道。
杨绍方盯着上方的雕梁画栋,沉沉默然,良久不语。
孩提时,洪王府门前的石狮子崩塌在记忆源头,一同碎去的还有“父子”二字,重塑的唯有“君臣”二字。
“殿下……”沈行简刚要劝慰。
杨绍方回过神来,淡淡说道:“沈兄不必多言,其实本宫心中早已经有准备,既然那日东湖亭中沈兄有此谋划,那今日结果,基本已经确凿,不过出现了一些意外而已。”
他又道,“也恰是这些意外,才让本宫更加清楚父皇的意思,沈兄大才,本宫只是陛下的一位皇子而已,若是今日本宫不能醒来,想必赵王已经领正统大位了吧!”
“从来是皇家冰冷,殿下莫要伤神。”
杨绍方舔舐干裂嘴唇,心酸地笑问道:“四郎如何了?”
沈行简拱手答道:“赵王……赵王被褫夺上柱国爵位,自亲王降爵至郡王,京南军军权暂由御林军大统领齐秦海接管,所有叛乱的京南军将士约有八千人,陛下处死了两千攻山的甲兵,其余六千人被发往边关,并入北原军去做苦力,修筑城垣。”
“可怜了这些将士,不过,也不算无辜受难吧!”杨绍方叹气,又忍俊不禁笑道,“如今四郎,也算是怀显朝第一位郡王了吧?”
笑容带来胸前伤口的疼痛,让杨绍方猛地皱眉,“魏氏如何了?”
沈行简微微摇头,“没有证据指明辅国公魏庄崇他们直接参与此事,故而陛下也无计可施,只是罚俸禄,禁足而已。”
“他倒是择的干净,让我们兄弟相争!”杨绍方冷冷说道。
“殿下不必恼怒,只要他们再有动作,就定会出现破绽!”
“这倒也是。”杨绍方舒了口气,又似春风拂面般笑问道,“李姑娘如何?可曾有受伤?”
沈行简机灵笑道:“李姑娘这几日一直在兴国寺斋戒求佛,为殿下祈祷平安。”
“也真是难为她了。”杨绍方终于焕发出一些光彩,“本宫九死一生,她功不可没。当然了,韩药师他们更是功不可没!”
沈行简了然于胸,爽朗笑道:“殿下只管安心养伤,接下来这段时日,朝堂将会太平不少。”
杨绍方点点头,“有了这件事情,想必有利于父皇推行军制的革新,而那些骄兵悍将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沈行简附和道:“是啊!东府受创,天下震动!陛下正好借此机会削弱一些大权在握的将领,顺理成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杨绍方叹道。
“殿下,现在许多大臣都在门外等候消息,您要不要见一见,也可以稳定朝廷。”
“都有……哪些人?”
“有您的恩师魏阁老,还有家父和几位尚书大人,也有其他臣工。”
“如此也好,让他们进来吧!”杨绍方摆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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