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儿大叫了一声，此时那被甩起的头发又重新遮住了李贽的脸庞。

李贽早就知道自己的样子肯定会吓到他们。

如果不是担心憨儿，他不会露出破绽，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吓到你了吧？”

憨儿喘了喘气，故作镇定：“少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的眼睛怎么变成红色的了。”

“什么？我的眼睛变成红色了？”李贽有些疑问。

他只知道自己被毁容，但眼睛没有变化，什么时候眼睛变了呢？

他瞪着眼睛问憨儿：“你好好看看，你看清楚了吗？”

憨儿心中害怕，但还是和李贽四目相对仔细看起来。

暖儿从来没看到过李贽的脸，此刻也有些好奇，就凑过来和憨儿一块儿观察李贽的脸。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暖儿也被他布满疤痕的脸和血红的眼睛吓住了。

李贽不用看他俩的反应，因为他已经从憨儿的大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他不想让自己丑陋的脸过多地展现在别人面前，立刻站起身，蓬乱的头发又重新遮住了脸。

李贽思考一番，恍然明白，是在潭底的老者把能量传给自己后才变成这样的，肯定是体内的力量在作怪，也有可能是还没能彻底掌控这些能量才导致的眼睛变红。

李贽一直以为他能够自如地掌控体内的两股力量，其实老者孕化的邪气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这种邪气在体内要慢慢侵袭，一点点充斥到他的血液，直到最后凝聚在他的心脏里，就彻底控制了李贽，而不是被李贽控制。

暖儿看到李贽的样子才明白那时在雪谷遇见他时，他用黑袍遮住脸的原因。

不知为何，此时一股怜悯之情在暖儿心中升起，她刚才的怨恨荡然无存。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变成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忽然想起在山庄书房看到的那幅画像上的人，如果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是李贽的画像，现在这副容颜实在对他有点过于残忍。

她十分喜欢樱花，此时却不忍心再跟李贽去争夺。

李贽恢复到面朝洞口的姿势，他真想回到潭底，不用再展露自己的丑态。

可是他不放心这两个孩子，憨儿虽然年龄跟李贽差不多，但李贽始终把他当成一个孩子看待。

跟何金木在一起根本就没在乎他怎么看自己的样子，跟这两个人在一起反倒害怕露脸。

人的心理真是奇怪，大概是因为他已经跟何金木是同类了，是正常人眼中的异类。

“怎么？是不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憨儿看了看暖儿，暖儿也不吭声。

“少爷，你虽然脸受伤了，变了样子，可是你还是少爷呀，憨儿不害怕。”

李贽冷笑两声：“你说我这个样子还能回到山庄吗？”

“能，当然能，不管少爷变成什么样，我爹和我娘都盼着你回去。”

“等雨停了，你们就回去吧，我此生不会再离开巫山了。”

“如果少爷不离开这里，我也不离开少爷。”憨儿十分坚定地说到。

“我可以不跟你争樱花，如果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到山庄。”暖儿有些勉强地说到。

李贽没想到暖儿会为了他牺牲自己的利益。

从雪谷见到暖儿，李贽就觉得这个女孩子与众不同。

山庄一别，大半年不见，李贽虽没有仔细看暖儿，但明显感觉她已经长高了不少，脾气也长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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