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世界里想尽办法想要救他的人,此刻却是出人意料的执拗:“我想知道理由。”
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转变态度?
越溪松开抱枕,把邮件打开给他看:“昨天星际直播间才给我发了通知,你今天就来了......你别告诉我,是因为愧疚。”
男人的视线转回来,落在她身上,沉默片刻,才道:“我怕你生气。”
越溪微顿,看着他。
这个模样,这个语气,和她对陆景清的记忆陡然重叠,让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抗拒来的越溪突然失去了质问的勇气。
她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当然希望他喜欢她,可是......
可是什么呢?
越溪自己都突然有些茫然。
明明之前一直都在努力让他对她恢复感觉,现在真的如愿以偿了,她反而觉得不甘心了.....是不甘心他轻描淡写地放弃,又轻描淡写地选择接受,还是不甘心她做了这么多他都没有心软,如今却在这样一个时间点突然改变主意?
她不知道。
明明,从前他失忆的时候,她都没有这种感觉。
越溪忽然沉默了,捂着额头,揉了揉头发,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
男人看了她片刻,然后在越溪正揉头发的时候,敛眸,起身。
他知道自己或许已经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
他不想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或者烦恼不安。
所以即使是这个时候,即使是在哄了她一夜,也被她亲近了一夜之后,陆景清也仍然只是严谨克制地,移开自己想要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用略有些哑的低沉嗓音缓声道:
“抱歉。”
“冰激凌在冰箱左边第三层。”
他停顿片刻,声音微低:
“容易生病,少吃一点。”
男人沉淀着很深的情绪的双眸看向越溪,似乎还想说什么的人站了片刻,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静立片刻,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直到门关上,越溪才慢慢地重新抓紧了抱枕。
她头顶,打开的淡蓝色终端页面,停留在那封邮件的内容上,黑色的【上级要求】四个字显得格外刺眼。
........
晚上,越溪打开冰箱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那里面的冰激凌,奶油味的,摆了两行。
她站着看了一会儿,才拿出一盒来。
以前在蓝星的时候,他也喜欢给她准备两行奶油味的冰激凌,叮嘱她不许多吃。
因为是同一个人,所以即使是失去了记忆,有些习惯还是不会忘,对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撕开冰激凌的包装,还没开始吃,终端就响起来。
是陆景清。
他没有留下任何话,只是发过来一封由信使协会做过公正的,纯时间记录文件。
信使协会是公认的,保密措施最好,最受普通民众信任的公益协会,由他们经过公正的时间和事件记录,都被认为是可信度和被采纳可能最高的有价值的信息,甚至可以被用来当做呈堂证供和论文引述。
他给她发来这样的邮件......意思无非就是,他不会用任何有偏颇的语言,去干扰她的判断,干扰她的选择......这样克制理智的举动,他原来,也有过。
越溪微顿,边吃着冰激凌,边打开了文件。
**
男人脱下了白色手套,立在自己的办公室面前,漫天的星辰在深邃夜色的笼罩下,像是浸在翡色湖泊下的珍珠,柔和的轮廓边漾着圆圈状的涟漪,如同宝石一般,从各个角度都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陆景清却只是立在窗前,眸中映着那辽阔的穹宇,却没有那美丽绚烂的星光,那些星点的微光似乎落不进他的眼里,他的眸中只有深邃的静默,仿佛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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