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父子在白盼盼的屋子里面呆了一会,又啰嗦仔细的嘱咐玉儿和蝶儿两个小丫头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乖乖小棉袄,才依依不舍的被白盼盼发飙赶了出去。任娥也淡淡的和白盼盼告别,默默的走在最后,反正只要有白盼盼在,那白家父子就永远看不到她的存在的。
屋子内是安静了,屋子外面,父子几人正准备按照药方上的药材,上街去给自己家乖女儿采买一些回来。
正好路过那花园的湖泊,湖岸杨柳青青,碧水微恙,田田荷叶接天,隐藏其中的清白的骨朵粉嫩中挂着晶莹露珠,在过一段时间就是赏荷的好去处。
但白随无心欣赏,反而看着这塘角那还空缺的一大块有些的碍眼,大手一挥,兀自下了决定。“找人来把这天心湖给我填了。”
这地方好看又有什么用,自己乖乖不会游泳,万一在掉下去发生什么该怎么办?以前是自己疏忽了,往后可不能大意了。
白家人毫不在意,“好!一会就让福伯找人过来。”
这次的事情也是让他们后怕,他们父子当初答应了早逝的娘(夫人),要好好的疼惜白盼盼,而这丫头差一点就没了,如何不让他们内疚害怕。天心湖虽然风景优美,是个赏花宴客的好地方,但也不是不可替代。总之这世界上,白盼盼永远是摆在白家父子心中第一位的。
任娥的丫鬟春杏听到这话,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袖。才将她拉回神。听到白家父子的决定,她额角抽了抽,有些犹豫:“爹,二伯前阵子说祖母祖母准备过些日子在这亭子里办宴会呢,这要是招呼都不打就填了,老人家和二伯一家子说不定会有一些想法呢。”
“没事,到时候若是他们闹起来,就让他们来找我就是了。”白随是武将,习惯了军中的直来直往,自然不懂内宅的弯弯绕绕。
白池水轻轻拍了一下任娥的手,眼中也带了一丝爱怜“辛苦你了。”
任娥却是心里苦涩,二房的长辈哪里是讲理的,就算不敢闹到公爹他们的面前,明里暗里的为难一下自己,那简直是常有的事情。夫君整天繁忙,她又怎么好整天拿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去烦他。
......
白家父子带着各自的随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京城最大的药材行去了。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呢,吓得小二的话都不会说了,掌柜的更是双腿打颤,眉心直跳……
白盼盼躺了两天了,窝在这小小的床帐上面,整个人都觉得软绵绵的,“玉儿,帮我找一套衣服过来。”她虽然有心自己来,但是浑身没什么力气,入乡随俗,好多事情都是要习惯的,两个小丫头伺候了这原主很多年,也算是熟悉的人了。
玉儿那丫头正坐在桌子边上吃瓜子,看画本子。听到白盼盼的呼唤,忙放下了手中的零食和书本,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小姐稍等。”
“小姐是要出去玩耍吗?您这身体还没好呢。”很快的,玉儿就捧着一套折叠好的襦裙过来。
“暂时不出去,我就是有点闷的慌,打算在院子里走走。”古代的衣饰繁杂,白盼盼第一次上手,只好由着玉儿给她穿戴,可这衣服上身之后,白盼盼简直满脑子的黑线。这都什么鬼啊?
样式古怪,花花绿绿的,夸张的发饰上插满了珠翠,这和开屏的孔雀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难怪脑海中的记忆里,白盼盼每次出门,总能够吸引到一大群人的目光。
偏偏白盼盼不仅不以为耻,反而自我感觉良好的引以为荣。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姿色过人。
其实原主的衣服特别的多,但是大多并不适合她,父兄都是糙汉子,从小也没有人教她穿戴打扮。养成了迷一样的审美观,尤其钟情颜色艳丽的衣服。整天穿的花花绿绿的,不伦不类的打扮徒惹了不少的笑话。
任娥过门之后,倒是明里暗里提点过几次,但是二房的堂姐妹却直接了当说不好看,笑话白盼盼不说,还悄悄的当着白盼盼的面编排任娥,说任娥别有用心,以后会抢走他大哥对她的爱,白盼盼觉得丢脸又害怕。自然也就不待见任娥了。
反观玉儿和蝶儿,峨眉淡扫,穿着素雅,俨然小家碧玉之姿,主仆三人站在一起,就像是青楼老鸨领着两个揽客的姑娘一样。
白盼盼觉得自己不仅肺管子疼,眼睛也疼。她可没有白盼盼那么大的神经,“去给我找两身素净点的衣服。”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平时我不喜欢的那种!”
这一次找来的衣服,总算是正常了许多。铜镜中的少女,巴掌脸粉黛未施,略微苍白,杏子眼圆啾啾少了一些嚣张,穿一身梨花白的襦裙绣细长竹叶,削肩瘦腰,亭亭玉立,气质干净如雪。
蝶儿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进来,见到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大张的嘴巴里面都快塞的下一个鸡蛋了。“天~这还是我们的小姐吗?”。简直换了一个人一般。她围着自家小姐转了两圈,又仔细的打量,虽然五官还是一样,但是就是有一种改头换面的感觉。
“不是小姐,难道是鬼啊?”玉儿心里有些不高兴,这白盼盼身上的这件襦裙,她看上很久了,小姐之前明明不喜欢的,她就等着小姐哪天大手一挥的赏给自己了,如今竟然又注意到,还穿了。这让她心里生出了一种怨气。
白盼盼眸色微沉不语,自然的接过蝶儿手中的药碗,闷头喝光,残留的药汁又苦又涩,味道难闻。白盼盼看着桌子上面还剩下一块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捻了起来放在嘴里,才压下了那股难闻的味道。
玉儿看着空了的碟子,又看了看打扮清丽的小姐,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大概是再也不会有从前那般好过了。
……
药行里,白随父子一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豪迈模样,药行的掌柜简直都要笑开花了。
“侯爷,我们这的人参年份久。”
“买了!”
“灵芝品相好!”
“全部包起来。”
“血燕窝,阿胶,花胶补气养颜!”
“装啊!”
最后药行的掌柜热情而又周到,额外派了马车送抱着小山堆一般高补药的白家父子和随从回阳武侯府。听说这药材是买来给白五小姐补身体的,这白侯爷对谁都火爆,唯独爱女如命,欢迎下次再来这种话,他还真的没那个胆子说出口!
远处的街角,几个穿着统一校服的少年郎,身形修长如竹,举止带着贵气,正是在青川书院的世家子弟,少年郎们十七八岁,张扬肆意,站在人群里也宛若鹤立鸡群一般。尤其以其中一个眼角带着泪痣的男子最吸引人目光,剑眉星目,面容俊朗,博带翻飞比别人多出了几分书卷气。
看着疾驰而过的马车,少年们忍不住皱了皱眉。礼部尚书的嫡次子谢岚风一笑就漏出尖尖的虎牙,亮晶晶的丹凤眼就像是小狐狸一般。
他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定远伯世子蔺青寒,“听说这白盼盼被赐婚给了安南王,还乐极生悲的落了水,春寒,以后这祸星大概是再也不会痴缠着你了。高兴不高兴?”
蔺春寒低垂着眼睫,细碎的瞳光从睫毛间隙漏出,却是说不出的凉薄。他牵了牵嘴角:“自然是高兴的!”
他讨厌白盼盼的痴缠和粗鄙。让他的声名也连带着受到了影响。
他恨白盼盼明里暗里的破坏了他的好姻缘,让他的娘亲为此愁的头发霜白。
阳光艳艳,风起带的他发丝狂舞,那若有若无的笑意给他平添了几分邪痞。以后他终于自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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