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翠娘踌躇着。
顾思之道:“我三弟一向虑事周全,从不晚归,今日反常不归,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若在外遭遇了什么不测,我这个做兄长的,心如火烧……”
“公子莫急。”见状,翠娘差散了屋内侍女,连香儿也被叫了出去。
回头看向顾思之,翠娘将白日里告诉顾易的消息又和顾思之说了一遍。
顾思之大惊:“翠娘是说,耸翠楼行刺案不是韩松做的?而我三弟将此事瞒了下来?”
荒唐!
大宋律法,无论大小官员,但凡发生冤假错案,所有参与审案的官员,哪怕只是打个酱油,只要签了字,就永远没有升迁机会。
判错一案,轻则入狱身亡,最轻也是毁了仕途!
顾思之怒拍桌子,三弟一直坚持律法,认定人命大于天,如今怎可犯这样的错!
顾思之又想到了另一事:此事爹知道吗?
若爹不知道,三弟从翠娘这里听到王钦若欲以此对付父亲,定会赶去提刑司想实情和爹全盘道出。
若爹知道,三弟也会第一时间去找爹商议。
顾思之心下惊涛骇浪,他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三弟竟然一直瞒着自己。
跌跌撞撞地和翠娘道了别,顾思之回到府,敲响了顾提刑的书房。
顾提刑放下手里的案卷:“找到小易了?”
“爹,耸翠楼行刺一案,真相究竟是什么?”
“怎么问起这个来?”
“爹您就回答孩儿,韩松是不是被冤枉的?”
“韩松设香炉毒局欲毒杀王钦若,此事证据确凿,他也亲口承认了,不存在冤枉一事。”
“那,湖中的箭镞机关呢?也是韩松设计的吗?”
顾提刑默然,看向长子,顾思之虽是顾提刑的长子,可顾思之小时候是在太过木讷,平日读书虽用功,可总是沉闷地不说话,因而顾提刑和顾思之并不亲近。
此时看着顾思之,顾提刑甚至生出一丝陌生感。
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啊。
宽阔的肩膀挑起了整个顾府的重担,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料理。
顾提刑叹了一叹:“竹竿机关另有其人,不过此人行刺动机纯良,为父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爹,您给他机会,谁来给您机会呢!”顾思之不赞同地道,“大宋律法,把有罪的人认为无罪,把无罪的人认为有罪,犯了出入人罪,是要受刑的呀。”
说着将方才从平康馆得来的消息一一和顾提刑说了。
“三弟定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怕王钦若对爹不利,一时不查,被王钦若抓走了。”
顾提刑沉吟着,宽阔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沿。
须臾之后,顾提刑道:“不会,王钦若若要对付为父,绝不会做出直接抓人这样明目张胆却有失妥当的事。”
“那?”
“派人去寻,从平康馆到提刑司,给我一路去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小易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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