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官吏都道:“寇公,中使带了尚方宝剑而来,恐怕是朝廷有赐死寇公之意啊,寇公还是快快逃走吧。”
但此时遭遇无数大起大落的寇准,压根不受此等狐假虎威的恐吓。
况且他早已收到杜青衫的消息,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
故而寇准神态自若大笑道:“诸位不必担心,朝廷若有赐死老夫之意,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老夫垂垂老矣,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还是等中使休息好了,拿出诏书敕令,老夫再决定是走是留不迟。”
中使听闻寇准态度,气得牙痒痒,不得已拿着诏书前来见寇准。
诏书里哪里有赐死,不过是贬官继续南下雷州而已。
寇准接过诏书看了一眼,随意交给身旁小厮,当即脱下相州司马的官服,换了一件短及膝盖的小吏服装,而后,继续回屋宴饮,谈笑如常,直到黄昏才结束。
蒨桃早已知晓诏书之事,这段时日以来,她贴心服侍在寇准身边,先是一路奔波疲累染了风寒,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又加之初到相州水土不服之故,病情竟一日比一日加重。
只是她不愿寇准担忧,每服侍在寇准跟前,都胭脂装点强撑精神,因而寇准只道她只是初到相州还不太习惯。
这一日送走客人,明月高悬。
寇准站在院中仰望明月,天地浩大,他寇准百年之身,又将归往何处?
望着这间相州百姓给修建的小屋,他忽而感到安静得很。
“蒨桃?”
寇准唤了一声。
然而平日里有唤必应的蒨桃今日却没应声。
寇准心中突然一跳,连忙进蒨桃房间查看,却见蒨桃躺在床上,额头烫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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