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怕吵醒别人而有点鬼祟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你也,你也赏月?”
她很认真地点头,“往前走,有个小桥,那里的视野好。”
这可真是好兴致啊,白天发火,晚上走那么远赏月,她怎么总是怪里怪气呢。
“你刚出来,那你慢慢看吧,我先回去睡了。”她说着就进去了,顺便把门关上了。
张小山被这话堵住了,只是想看看她出去做什么,结果没看到不说,还被迫站在门口,也得赏月。
这位鹤家小姐是真的永远都让他捉摸不透,他希望秋日宴过后不要再和她打交道了。
现在这晚上是真有点冷了啊......
鹤枝蔓脱衣服躺在床上,她觉得张小山不是个爱赏月的人,可她也没想到他出去是为了看她做什么。
她晚上带着早就买下以防不测的匕首去了百花谷男弟子的住处,谷里虽然有弟子在夜巡,都是散散漫漫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守在那里,只是见了私自幽会的,去厨房偷酒肉的,没有十八潭的几个弟子。她记住了这几张脸,等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想第二天再去。
一连三四天,她晚上都出去,张小山觉得天天赏月的事情放别人身上肯定古怪,放鹤枝蔓身上真是太合适了,更何况他已经决定少对她好奇,绝对是浪费时间,于是也没有再跟着她。
“竹妹,今晚这月光衬得你越发好看,你怎么越长越好看,让我真是看不够。”
“哎呀你天天变着法夸人家,嘴这么甜,人家怎么舍得走啊。”
“我......”
鹤枝蔓看着那对几乎每晚都凑在后厨柴房旁边甜言蜜语,然后亲亲抱抱进柴房嗯嗯啊啊的男女,摇头叹气,这就是爱情吗?为什么这么腻呢?那忸怩姿态让她胃不舒服,最让她不舒服的是嗯嗯啊啊的阶段,这会使她想起朴鞅,于是她总是在柴房外面不自觉地把脸鼓成河豚。
女的是百花谷的弟子,男的一看服饰就是武当派的,相隔那么远,可能就指着秋日宴相见了。
这些天的夜游没有什么太大收获,她只是想看见朴鞅,却看见那么些偷情偷吃偷赌的人,看得都眼熟到不得了,就是没有朴鞅。
那天在谷外恶作剧的弟子,白天黑天,她都又见了,只是再也没见他。
朴鞅晚上都是在安稳睡觉?他像这样的人吗?
她想,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关于朴鞅的任何事情,也无从猜测任何事情,这种感觉糟透了。
那种事情是只能和夫君做的,哪怕不是夫君,正经人都会负责,而不是像个采花贼负心汉一样人间蒸发。
如此看来朴鞅不是什么正经人。
在百花谷重见朴鞅之后,她才重新想到那天,她好像听到他说是自己该得的惩罚之类,她完全想不懂他在说什么。归根结底难道不是寻乐吗?她只是恰巧成了他的目标,不是这样吗?因为她问他为什么,他说了开心两个字吧?还有别的吗?
她边往别的地方晃悠,边乱乱地想到安陵予。她去找她的心上人,想必也是奔波劳累,若是见了对方的家人,恐怕又是一番吵闹伤心。
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会想每天都见面,每天都拥抱亲吻?会想千里迢迢奔赴,哪怕艰难险阻?
鹤枝蔓往男弟子住处去的路上,觉得自己眼花了,脑子可能也因为睡眠不足而不清醒了,她看前面的人影儿好像安陵予。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有对她这么想念吗?见人就像安陵予的状况是不是怪怪的?
她拍拍自己的脸,眯起眼仔细看,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真的想什么来什么?
居然真的是安陵予。
而且旁边还有一个男子——朴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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