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鞅习惯了失明的日子之后,便要动身去南合城。
鹤枝蔓醒了之后,他便想到外面新皇登基乱了套,康王爷和狄买笑不知有没有受到牵扯,往狄府寄了封信。
上次和鹤枝蔓聊天提起南合城,他觉得等不到来信了,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
他在这世上朋友不多,狄买笑算是一个。
鹤枝蔓想和他一起去,朴鞅不希望她遇到危险,让她在百花谷好好待着。因为他现在失明,师弟风见与他结伴而去。
“朴鞅,你走之前我一定要告诉你一件事。”
何鸢尾看着很得意,朴鞅实在懒得听。
“不必了,走了。”
“等等!不听你会后悔的!”她急道。
“不后悔,再见。”
“朴鞅!你可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叉腰生气。
“再废话你就闭嘴吧。”
“你......你听好了,我知道怎么让鹤枝蔓喜欢你了。”她就是忍不住话,忍不住显摆。
“是吗,怎么做?”
朴鞅完全没信她,只等着她说一些可笑的话。
“她喜欢唱歌好听的,还有漂亮的鲜花!”
她说完就等着朴鞅夸她,可朴鞅用一种很嘲笑的表情看她。
“走了。”
“哎!”
何鸢尾气得拽住小白,“他怎么不说谢谢呢?”
小白:“......”
“他去南合城,不会是要去找安姑娘吧?”
何鸢尾哼哼着看鹤枝蔓,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朴鞅真给她气到了。
小白打了她一下,“找什么安姑娘,师兄说了是去看朋友有没有事。”
“可安姑娘也在南合城吧,总会看见的,说不定又要纠葛。”
“安姑娘是谁?”鹤枝蔓问道。
“安姑娘就是在你之前,师兄带着的人,秋日宴的时候你们也看过呢,不过你忘了。”何鸢尾道。
小白赶紧解释,“但是师兄和她可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是吗?”何鸢尾翻了个白眼,“我觉得师兄对她很好啊,师兄对别人有好过吗?”
“你能不能别捣乱了?”小白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看?师兄喜欢你那么多年,我怎么就不信他没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呢?他不可能身心都只为你守着吧?”
“这种事我不在......”鹤枝蔓下意识想说这种事她不在乎,可说不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她是会在乎这些的人吗?
若说从前的事可以过去,那他现在去南合城,和那个安姑娘会发生什么吗?
她什么都忘了,如果朴鞅没和她说过,她便不知道。
如果靠在朴鞅肩膀的人不是自己,那样的画面,她很不愿意想。
这是种什么心情?
鹤枝蔓捂着心口,看着他们说,“我是在乎朴鞅的。”
她突然自证一般的认真,他们都愣了。
“你突然这是说什么呢?”何鸢尾挠头。
小白微微勾起唇角,看向朴鞅消失的方向,师兄啊,你离她的心又进一步呢。
鹤枝蔓很想弄明白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喜欢现在和朴鞅一起简单快乐的日子,还是对朴鞅的依赖,还是真的开始喜欢了朴鞅。
她其实很奇怪,朴鞅说以前自己讨厌他,可她觉得如果是朴鞅的话,就算欺负自己,自己还是喜欢和他在一起的,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喜欢过他呢?
朴鞅是个很好的人,他对自己很好,也很明白自己的心,他的为人处世和她乍看迥异,实则是非常相似的。
小白拍了拍她,“师兄他是一个专一的人。”
“是吗?你真的了解他?我看朴鞅游戏人间,倒像是花心的。”
鹤枝蔓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道:“若他还喜欢别人,那我便不喜欢他了,就这么简单。”
——
鹤枝蔓在谷中四处游走,看见一座假山,她好奇地来回又看又摸,觉得这在天然的百花谷中很突兀。
她摸到了一处机关,发现这假山内别有洞天,只是往里看去,黑暗幽深,她并不是个热爱探险的人,只看了看,便想再摸摸机关,把这个洞口关上。
突然间,她被用力一推,踉跄着进了洞口,不待转身,洞口便被关上。
她不知道是谁把自己推进来,赶紧敲着石门高喊,不过没有回应。
这里有些湿冷,她敲不开门,便摸索着向里面走去。
在百花谷里,大多数人对她是不冷不热不关心的,她不觉得推自己的事是别人的恶作剧,可若说谁讨厌她,她却想不出来。
等她走进了这里,才发现这竟是个地牢,下面一层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一人一间被锁着,几乎都是没有精神的样子,就算她走来走去,也几乎没人愿意抬头看上一眼是谁来了。
这里很暗,也无人看守。
鹤枝蔓有些气馁,无人看守便证明这里很难出去,他们不怕这些人逃。
她隔着铁门,靠近了观察每一个人,想在这些没精神的人中找一个相比较来说精神一点的人。
“你们在这里,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呢?是不是有人会送来?”
她挨个问,终于有一个人愿意理她。
“又开始检查精神状态了吗?拜托说些高难度的话来听听吧。”
鹤枝蔓听不懂他的话,只知道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试药。”
鹤枝蔓有些惊讶。
原来是这个意思,他们都是试药者,把自己当成检查药效对脑子有没有伤害的人了。
“你们是得罪了谁,才被关起来报复的吗?”
“......有人是这样,有人是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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