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想过娶亲吗?”
“娶亲?”谢少寻讶然。
“我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肯定没有想过。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当了皇上......算了,你当我没问过,哪个皇上会不纳妃嫔呢。”
“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
“留都中的人是不是都是你的人?”
“留都,可以这么说吧。”
“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她是留都陶氏一族分支的小姐,她叫陶绾罗,在百花谷的时候你也见过她。”
“她怎么了,你不会是要给我做媒吧?”
“不是。她已经有了心上人,只是她的父亲一直想将她嫁给别人,应该是他父亲效力的人,我猜测那个别人,就是你。”
谢少寻道:“他父亲叫什么名字?”
“叫......”
鹤枝蔓这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陶绾罗的父亲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如果我再见到她就问一下。”
“好吧。所以你问这个问题是希望我不要拆散你的朋友和她喜欢的人,是吗?”
“是。”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如果知道了是谁,我会让他放弃这件事的。”
“好。”
“太晚了,去休息吧。”
几日后。
鹤枝蔓知道鹤留在前线作战之后,思来想去,还是想去前线看一下。正要和谢少寻说这件事,就听到有人报樾城门前有一个男子来找她,名叫朴鞅。
朴鞅?
自从鹤枝蔓找回了记忆,就再也没有空去想朴鞅了,此时再听到他的名字,知道他来了这里找她,说不出来心中是什么样的滋味。
她还记得自己失忆的时候和朴鞅度过的那些日子,她也记得自己喜欢朴鞅的那种心情。可是当她记起从前的那些事情,所有回忆在脑海里慢慢纠缠,已经分不清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从前她不愿花心思去想,可后来她发现自己和朴鞅是相似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如此的不一样,可内在却有很多共通之处。
在请示过谢少寻,得到了同意之后,朴鞅被带到了鹤枝蔓面前。
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本来安坐在座位上的鹤枝蔓不禁站起来,走到他跟前。
朴鞅的头发上沾了柳絮。
鹤枝蔓伸手拿下了柳絮。
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鹤枝蔓。
他无数次地想,当她寻回记忆,他们之间再次相见,鹤枝蔓会怎么对待他,想出的都是最坏的结果,可能她又会像从前一样冷漠对他,就是没想到她会帮自己清理头发。
“你还好吗?这一路有没有受伤,玉凉有没有为难你?”
“他没有为难我。是我一定要他和我走的,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当然不会伤害我。你的眼睛......”
鹤枝蔓想问这个猜测,又觉得难以说出口。
“我的眼睛没事,就算看不见我也过的很好。”朴鞅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似乎是要让她安心,尽管他心里还是不确定她有没有为他担心过。
鹤枝蔓抿着嘴,深吸了一口气,“你的眼睛是因为我吗?你说的赎罪是......因为我吗?”
朴鞅说道,“是又怎么样?我觉得自己做错了,需要受到一些惩罚。这是我自己惩罚自己,和你没有关系。”
“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这样说。你不会以为这样我才不会有愧疚感吧?我本来就没有。”
听到这句话,朴鞅才长舒了一口气,笑容不再有所拘束。
“我知道你不会,不会就最好。”
“在南合城,你已经捅了自己几刀,我还记得你浑身是血,躺在医馆里,面色苍白,好像随时都要死掉的样子。”
“那又如何?”
鹤枝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她拉住朴鞅的衣袖,带着他坐下,为他倒了杯茶。
“长途跋涉,口渴了吧,快喝点水。吃过饭了吗?我叫人给你准备点。”
“不必了,我不饿。”他喝了口水。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担心你。”
若是从前,鹤枝蔓听类似的话都是心如止水,可现在他大大方方,云淡风轻的样子,鹤枝蔓倒是有些闪躲。
“我不知道周莹莹和你说了什么,不过大概能猜得到,她只是想让你离开百花谷。我己经警告过她了,而且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身边了,和我回去吧。”
朴鞅也这么说,看来玉凉说的是真的。
“她为何要我离开?她喜欢你?”
“嗯。”
鹤枝蔓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喜欢你,就要骗我,这样值吗?”
“我不会回百花谷的,那本就不是我该待的地方。”鹤枝蔓道,“你回去吧。”
朴鞅早想到她会这样回答,若是有选择,她不会再和自己一起。
他还记得在百花谷的时候,她靠着他说,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朴鞅的笑容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
他总是这样,这些羞于说出口的话,他总是简简单单地说出来。
“我......”
“你,你什么?”
“我......不喜欢,倒不至于,但是喜欢,也没有那么多。无论如何,我不会回百花谷,我想以后,你走你的江湖,我们便不会再见了。”
不会再见,不会再见,他们之间总是以为不会再见,可总是会再见。
“在百花谷的时候,我以为你对我的喜欢还是有一些的,也许是我想错了,把一丁点当成了一捧,你总是可以毫不在意地离开,不肯和我多说一句,从不曾留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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