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鹤晨姬在这里,所以没有服侍的人,鹤晨姬冷冷地坐在他处理事务的靠椅上,看着他。
苍九鉴没有因为她的无理僭越而有什么表示,只是走到她旁边,玩味道:“想坐这里,可以坐在朕的腿上。”
他这才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
鹤晨姬厌恶地皱眉,声音里都带着冰,“如意,她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针?”
她不想用可以逃避的“你有没有做”来问,而问“为什么有”。
苍九鉴眼神中的温度消失了,但他的表情还是没变。
“朕也没想过故意瞒着你,这事,是和嫔亲自告诉你的吗?”
她不知道那个小宫女是听谁的来送信,信封上的字和里面和如意的字一看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写的,但她不能张扬,只得应下。
苍九鉴冷哼一声,“下贱胚子,死了还不叫人安生。”
鹤晨姬腾地站起来指着他,满脸怒容,“你,你怎么敢这么说她!”
“这世上有什么是朕不敢?”苍九鉴很冷漠,“朕叫所有人认为她最受宠,给她一切最好的,已经是天大的恩宠,早知她多嘴,朕可不会浪费那么多温情。”
一切都是假的,原来和如意在他心中一丁点的地位都没有......苍九鉴满身的谎言......
鹤晨姬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同处这么久,同床共枕这么久,你对如意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苍九鉴也盯着她,眼神阴沉,“朕对谁真的有情,你当真不知,当真不懂?朕说过的话,叫你不要忘,叫你一定记住。”
“少来哄骗我!你毁了我的一切!如意的针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她......我问她原因的,她不肯说,不肯说......”
“想帮朕的人逃走,这么大的罪过,朕怎能真不给她点教训?不过是让那些针在她皮肤之下留一些时辰罢了,要痛过才会记得不能背叛,不能反抗,不是吗?”
苍九鉴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骇人之事,鹤晨姬摇着头后退,眼泪又争前恐后地涌出来。
他步步逼上前去,好像不折磨她到崩溃就不算完。
“她身娇体弱,留下了后遗症,阴天就浑身的又疼又麻,更别说雨天雪天,可这事太秘密,朕不愿叫太医给她调养,啊......这是多痛苦多难受啊,朕真的无法想象,晨姬,你呢,你能吗?你能感受她针刑之苦吗?你不是想问吗,你不是想知道吗?”
他握住了她的肩膀,阴狠地说道:“这是离开朕的代价,你说,和嫔可曾觉得后悔帮你?你说,你可曾后悔让她帮你?”
“朕见不得你们姐妹情深,你的父亲母亲都死了,可和嫔还有家人,她还有人要顾虑,怎么能和你一直玩这种游戏呢?”
“你威胁她,你威胁她!”鹤晨姬用力地挣扎,怎么也挣不开他的禁锢。
苍九鉴抓住她的手,“你怎么不懂什么叫认命?朕不可能再放你离开,你这辈子就是死也要死在朕身边!从前你不是想着念着徐欢房吗?现在你还能指望谁?朕听说他把你送到樾城就弃你而去了,枉费你一厢情愿吧?”
他知道徐欢房死了,他也知道徐欢房不会让鹤晨姬知道自己死了,这种谎言,苍九鉴做梦都能笑出声。
放他们走,就是让鹤晨姬死心的局。
猝不及防,一个巴掌狠狠打在苍九鉴脸上。
苍九鉴一愣,却并没生气,奇妙地笑了一下,“这一路上,被他碰过吗?朕知道他是君子,无论对你有没有意,都不会碰你,得到你身体的只有朕,你的心,朕也志在必得。”
鹤晨姬冷静了一些,咬着牙道:“皇上自重。”
“自重?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要自什么重?”
“整个天下都是你的?苍九鉴,这天下一半都是谢党的了吧?”她带着嘲讽道。
“你!你别以为朕忍着你让着你,你的无礼就可以无边无际了!”
鹤晨姬眯了眯眼,“我说错了吗?”
苍九鉴震怒不已,强忍住了情绪,转身摔门而去。
鹤晨姬终于放松了身体,瘫在床榻旁。
如意,如意,如意,如意,如意,如意......
你怎么可以恨自己,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我恨,是我应该恨自己,不知道你的背负,不知道你的苦痛。
我在怀念华晋城,你也在怀念华晋城。
如果我们还在那里,该有多好,你还会在阳光下对着我笑。
只有乡间那种小雏菊,开得不事张扬,谢得也含蓄无声。它的凋谢不是风暴,说来就来,它只是依然安静温暖地依偎在花托上,一点点地消瘦,一点点地憔悴,然后不露痕迹地在冬的萧瑟里,和整个季节一起老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