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依然是这样吗?
朴鞅不是个脆弱的人,可鹤枝蔓总是能让他有脆弱的时刻。
鹤枝蔓,到底,你怎么才能更在乎我一点......
朴鞅长叹一口气,翻身上马,将情绪留在这片荒野。
很快,他就赶上了鹤枝蔓他们,男子不在,朴鞅轻飘飘地说把他杀了,木已成舟,左江流另两个手下无法,左江流嘱咐过不要飞鸽传书,叫他们在一处汇合,只好等再见到左江流的时候再说。
他们再有情绪,也得把他们送到南合城。
朴鞅甩着手链,对鹤枝蔓道:“我拿回来了。”
这条手链,对他很重要,可对鹤枝蔓不是,鹤枝蔓也无法理解手链对他的含义,在她看来,再买一条更好的也没什么。
“你杀了左江流的手下,明明是他派来保护我们的。”
朴鞅无所谓道:“哈哈赌坊的事情,左江流已不再瞒,那他今日派此人来,像他那么聪明,了解所有人的秉性,能把谢少寻和苍九鉴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早会想到我可能要下杀手。可他还是让他来了,你觉得,左江流在乎吗?”
鹤枝蔓一愣,确实如此,左江流这人,一切尽在他掌握。
——
临近南合城,左江流的手下便离开,去找左江流汇合,鹤枝蔓和刘崇深,朴鞅,独自进入南合城。
他们一来,谢少寻便对鹤枝蔓问东问西地关心,当初她被掳走,谢少寻自责不已,担忧姐妹二人会不会被苍九鉴怎么样。
虽然那时因为鹤晨姬的真面目,鹤枝蔓对谢少寻颇有不满,不过经过了这些时间,她的不满也被别的事代替了。
“你人在左江流那里,我想来他......多少会护着你些。啊对了,”他转向刘崇深道,“刘兄也不必担心家人,我已经安排妥当。”
“你是如何知道我们要来的?”鹤枝蔓问道。
谢少寻的神情有些复杂,“是左江流传来的消息。”
左江流。
从前他都叫他江流或畴虚,而现在只能叫他左江流。
已经被欺骗了,身处他这个位置,必须振奋精神,引以为戒,无论如何,那份情谊都不该再浮现。
左江流好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就像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人,撒下一张网就能网住所有,想如何,待如何,全凭他心意。
他是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可谢少寻不能去探究,背叛了一次,这个裂痕就永远不能修复。
“那......”他有点犹豫,这句话还是没说出来,“没什么。”
鹤枝蔓道:“鹤晨姬的情况我不知道,没去看过她。”
谢少寻点点头也不再问,笑道:“我有个好消息给你。”
“什么?”
“你哥哥鹤留去樾城找你,我把他带来了。”
“哥哥?他在哪里?”鹤枝蔓这才有点情绪。
她话音刚落,一个洪亮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枝蔓!”
她转头一看,鹤留快步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哥哥,你终于来找我了,我没想过你会来,不知道你会如何选择。”
鹤留抱她抱得更紧。
“哥哥,我有点喘不上气。”她有点艰难地说。
鹤留这才把她松开,看着她满目温情,摸着她的头说,“枝蔓,我还怕你受什么委屈,看你面色红润,哥哥算放心了。”
大家默契地离开,把地方留给他们兄妹叙情。
鹤留将遇到的事大概讲了一遍,鹤枝蔓看得出他心里很痛苦。
她摸了一下他的胡茬,“哥哥,快把胡子刮了吧,我看着不喜欢。”
鹤留愣了一下,无奈地笑。
“你知道我们兄妹三个名字的含义吗?晨姬是早上出生的女孩,虽然没有公主的命,但全家人都希望她能一直像掌上明珠般受尽宠爱。”
“我知道。枝蔓生生不息又盘根错节,是父亲母亲希望我能活得快乐自由,不被无谓的东西束缚。”
“而我......留,是父亲母亲,希望我作为长子,有长子的担当,将来可以撑起这个家,也希望我能在他们膝下承欢,有一天你们会嫁出去,但还是可以享天伦之乐。”
鹤留的神情落寞又悲伤,“可这些祝福和期待......”
“枝蔓,当我看到那些尸体,我才真正明白,你遭受了什么。而我,已经留不在鹤家,留不在父母身边,原来这并不是轻易就能过去的事。”
“好了哥哥,别再说这些,着眼以后吧。”
鹤留握住了她的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了他们,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全力相助谢党。”
鹤枝蔓没说什么,只是也握住了他的手,血脉的热度在缓慢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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