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检查清洗消毒,清创修整消除异物割去坏死组织,终于缝合伤口。
一整个流程下来,外面的天已经黄昏,饶是陶温温有十足的经验,也还是被汗打湿了整个后背。
她吐出一口浊气,从后院的门回到居住的屋子里。
客厅里端坐着的,即将成为她“新爸爸”的男人还没有离开,她的便宜妈妈正在为他削苹果,红着脸低着头,全然一副娇羞小媳妇。
陶温温看了你侬我侬的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抱着时钟回到杂物间。
以为疼昏过去的少年人此时竟然睁着眼,看见她进来,他挣扎着要坐起来。
“我花了三个小时的手术时间,腰酸背痛劲儿还没过,你别又给我再整一次三个小时,我保证见死不救!”
陶温温几步过去将他按回床上,捏着他的胳膊看着时钟数脉搏。
“我..”少年人要说话,才刚开口,嘴里噗地吐出一口黑血。
陶温温兔子一样往边上一跳,躲开了。
“好险。”她嘀咕着,“差点溅老子一身。”
少年人看着她,眼神阴暗晦涩不明。
“我在哪里?”他终于问出话。
时钟被溅了两滴血,陶温温拉着床单的角奋力擦去。
“陶温温家的杂物间。”她道。
时钟重新变得干净,她紧皱的眉头也跟着舒展。
“我是问..我在哪里?”少年人因为伤口的撕扯而面色发白。
他艰难地又问道:“地址,地点?”
“陶温温的家算不算地点?”陶温温抬起眼看少年人。
少年人泄气的躺回窄小的床上,暗想,这是个傻子吧?
陶温温拎着时钟看,重新给少年人数脉搏,一边耸肩道:“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少年人转头看她,“是你救了我?”
“脉搏正常。”陶温温收回按脉的手。
她没有回答少年人的话,而是将时钟抱回居住的屋子里,分毫不差的摆放回原来的位置上。
客厅里端坐着的,即将成为她“新爸爸”的男人,这会儿已经拉上她便宜妈妈的手,两人正靠坐在一起,低声说着悄悄话。
陶温温木讷地回到杂物间,看少年人趴在床头第二次吐血。
她掏出口袋里装着蚂蚁的罐子。
“我去张二爷家换口吃的,你等一等,不要死啊。”她也不看少年人,仿佛是在与空气说话。
少年人气若游丝的瘫软在床上。
他侧头看门口,陶温温的身影早就不见。
居住的屋子里时钟滴答走了一圈,天黑了,陶妈妈已经系上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忙碌着晚饭,那位即将成为陶温温“新爸爸”的男人在打下手。
说等一等,让少年人不要死的陶温温,天黑时终于回到了杂物间。
杂物间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
陶温温点了蜡烛。
她走到少年人的床边,将手探到他的鼻翼下。
还有呼吸。
她顺了口自己一路奔跑而不稳的气息,将路上采回来的草药全部捣碎了,挤出了又浓又绿的汁,捏开少年人的嘴,一口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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