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仰擎从“阳泽宫”拂袖而去,李贵妃惊慌失措,看着皇帝消失的背影,她先是瘫坐在地上,久久才回过神来,恸哭不已,先是惊天动地,左右的宫女太监纷纷劝着,哭声才渐渐小了,但是仍然抽泣不已。李溪这一哭就是几天,孙嬷嬷连李淮都请进宫来,也是劝不住。李淮本想再走走王公公的门路,但是王公公自从上次再一次见识了李溪那幼稚的心智,便决定再也不趟这趟浑水,找了个理由避而不见,李淮也是无可奈何。过了几日,李贵妃终于不再以泪洗面,但是越发的神经质,一点不如意就要闹得自己宫里鸡飞狗跳,尤其是听不得“久和宫”的消息,更是见不得皇上日渐充实的后宫,整个人都有些神神叨叨,恍恍惚惚。
正巧这日天气晴好,李贵妃被孙嬷嬷生拉硬拽的带到御花园,想让她散散心,生怕她越演越烈,憋出病来。李贵妃本也无心赏花,在御花园的小湖边呆呆的走着,面对孙嬷嬷在一旁积极的与她说笑,也是毫无反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眼神空洞。
中午的大太阳,高高挂在天空,程日朗本该和公主一起在偏殿午休,但是想起上午在太学,薛高炙偷偷和她说让她和自己一起中午去御花园湖边摸鱼。程日朗本来好奇心就重,她自进宫以来就被管得规规矩矩,服服帖帖,从来也没有去御花园湖里摸过鱼,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趁着程玉和芜儿不注意,就偷偷的溜了出去。
她到了湖边,看到薛高炙早已经拿着网子自己已经先开工了,看见程日朗来了,嗔怪道,“你怎么才来?”自从薛高炙上次陪着程日朗去过“静园”挖草,二人的关系拉进不少,似乎更象一对好朋友了。程日朗不理薛高炙的“责怪”,学着他的样子挽起袖子,抢过他手中的网子,“让我试试!”来湖边游荡的小鱼,个头都不大,又极为灵活,二人捞了半天,也不得要领,一条“战利品”都没有,但是确实满头大汗,吵吵嚷嚷,“那边,那边!”“游过来了!”
“你真笨!”真是好不热闹。
两个孩子这边热闹非凡,却把对面走来的李贵妃吸引了。她看着薛高炙和程日朗欢快的样子,不由的心生妒火。她快步向着他们走了过去,两个孩子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来人,还在兴高采烈的玩着,突然听到后面阴阳怪气的一声,“亲王真是好兴致啊!”二人放下手中的网子,转身看见李贵妃。程日朗见李贵妃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每次见面,她都觉得这位贵妃娘娘可以用“惊艳”二字形容,但是今日的李贵妃与以往不同,脸似乎比以往消瘦了许多,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变得空洞无神。薛高炙知道李贵妃素来与母妃不和,但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行礼道“见过贵妃娘娘。”程日朗在他身后跟着行了礼。
李溪直勾勾的盯着薛高炙的脸,大家都说乾亲王最象当今圣上,今日这仔细打量之下,她发现这话不假,除了脸型更似和贵妃的鹅蛋脸形,薛高炙的眉眼,高挺的鼻子简直就象是薛仰擎的复制版。李溪心中暗暗感伤,要是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儿子,是不是也就可以象和贵妃那样在中宫屹立不倒,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摸薛高炙的脸颊。她手指纤细,指甲尖尖,上面凃着艳丽的凤仙花红色,突然伸手过来,让薛高炙吓了一跳,也让程日朗一下子就想到了小说绘本里的女妖精,她忍不住拉扯着已经呆住的薛高炙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李溪伸过来的手。
李溪的手在半空中抓了空,一旁的宫人都感到有些尴尬,她更是盛怒不已,又想到当日就是因为这个草原来的野丫头,薛仰擎才会迁怒于她,她更是忍不住了。她指着程日朗,厉声道,“你过来!”程日朗松开薛高炙的胳膊,又往后退了一步,小脸上满是恐惧。还没等薛高炙反应过来,李溪突然推了程日朗一把,程日朗站在光滑的太湖石上,脚下一滑,一下子就落入了水中。程日朗这个草原小姑娘,别看平日里在马背上风光无限,但是却不识水性,她一落入水中,吓得猛烈扑腾,马上就喝了几口水,恐惧弥漫在她周围,她感觉自己慢慢沉了下去,渐渐什么都看不清,小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怕不是要死了。
就在程日朗感觉迷迷糊糊,有些万念俱灰时,突然有人跃入水中,拼命用胳膊夹着她的身体,往水面上游去,但是这个人似乎力气也不够,带着她颇为费力。程日朗拼命的睁开闭着的眼睛,看到了上面薛高炙憋得通红的脸,水面上的阳光非常刺眼,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日朗再次挣扎着想睁开眼睛,但是感觉特别困难,她似乎看到了偏殿的屋顶,但是又一闪而过,耳边响起高锦绵软的声音,“日朗不会死吧?”“不会的,她只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这回答的人似乎是芜儿,然后程日朗又陷入了无尽的昏暗之中。
偏殿中的程日朗昏睡着,正殿中的薛高炙躺在床上,裹着被子,不停的打喷嚏,善嬷嬷拿着一碗姜汤,想要喂他,但是他推开勺子,问旁边的和贵妃,“母妃,程日朗还好吗?她不会有事吧?”和贵妃有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她没事,太医已经看过了,睡一觉就好了。”薛高炙小小的嘴角上扬,这细微的表情自然逃不过和贵妃和善嬷嬷的眼睛,听到程日朗没事,薛高炙喝了姜汤,不大功夫就睡着了,到底他还是个孩子,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
和贵妃将薛高炙的被子掖好,有些惆怅的望着熟睡中的儿子,善嬷嬷劝着,“贵妃不要过于伤心,皇上自然会惩治那个恶人!”和贵妃默默道“嬷嬷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不必过于担心!”善嬷嬷自然懂孟和的心思。“这孩子从小心高气傲,你见他为谁拼过命,现在就如此,长大了岂不要天翻地覆!”和贵妃叹气,接着说,“薛家的男人与高云的女儿,实在不……”她美育把话说完,善嬷嬷只能扶住她的肩膀,似乎想给她一些力量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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