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津的鬼手追上了男人逃跑的步伐,拽住了他的手腕、脚踝,上百只手层层地、像包裹木乃伊一样把他捆绑起来,拉回了自己的身边,顺手带上了门。
男人似乎还想惊恐地喊些什么,但鬼手随即捂住他的嘴部、缠紧他的脖子,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被固定在半空中,恍如博物馆的化石标本,唯有瞪得老大的双目能证明他还活着。
“让我们继续吧……剩下的各位没有逃跑,十分明智,毕竟根本没有逃出这座岛的方法。遵守这里的规则才能最大化双方利益。”
无视自己鬼手绑着的男人,以津继续说明。
“接着是岛上游戏的具体规则……
就是在这里‘正常’生活14天。”
一时间,底下大眼瞪小眼。
“哈?这算什么规则?”
“正常生活?什么玩意儿?”
“原来游戏不是指在岛上厮杀吗?”
下面传来一阵阵交头接耳。
“有什么问题吗?事先声明,浮屠岛是我等岛主的人格异能,它的特性是可以无限度地生成一切已存在于现实世界的物资,你们不必为自己的生存和生活质量操半分心。而且这里没有歧视适格者的普通人类存在,没有藐视适格者人权的临时法律,更没有关进去就出不来的熔炉。
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呆上14天,做自己想做的事。”
有人问道:“想做什么都可以?”
以津高高地举起收在身上的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当然会有禁止事项,例如对其他玩家使用暴力致其死亡,以抢夺或窃取手段非法占有其他玩家的私有物品,或者对岛上物品的大规模破坏等,具体内容及惩罚都写在这本人手一本的册子上。还有其他问题吗?”
又有人高吼:
“当然有!现在,就在这大厅里,你们邀请了好几个烟灰,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几团狗屎?总不会就这么放他们在岛上自由活动吧?!我们可没有信心能和他们相安无事共度两周!”
“关于各位平日的私怨,麻烦留待离开岛屿回到地面后再算,在岛这段期间还请各让一步。当然,如果各位是担心真实身份暴露,离岛后被追捕的话,大可不必担心。”
以津缓缓抬起手,指向集中在一个角落的烟灰们。
“烟灰的各位,如果从刚才开始有感觉到什么异样的话,不妨说出来。”
“看人也好,听声音也罢,全都像隔了一层厚玻璃,这样子无论面前站着谁我们都认不出来,更别提记住他们的特征。”领队的将台大声回道,“这也是你们的小把戏?我们可以保证在岛期间不对通缉犯出手,请解除这个效果。”
井月欢快地笑起来:“就是为了防止你们秋后算账,我才要对你们施加这个魔术。大家的后顾之忧被完美消除了,不是吗?”
“我还有其他问题,棺材老爹。”
以津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在叫他,望向说话的咏乐。她戴着一副遮住了上半截脸的精美面具,黑白交错的条纹上纹着一只蜘蛛。
有趣的是,从以津的视角看去,他完全无法认出发言的这个人是谁:除了能认清面具,对方的其他一切属性都是混乱而模糊的,外貌、身型、声音乃至性别,明明都摆在眼皮底下,却就是无法转换成对应的信息。不仅如此,对方身边的其他三个面具人也一样。
以津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
“原来如此,和井月的魔术一样的干扰认知效果,但我知道你是谁。”以津自言自语了一句,“我知道你会来,往后会有时间留给你我的……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评判基准呢,”咏乐说着拍了拍手里的小册子,“我提前拿来看了,这上面也没有写所谓的‘正常’是何基准。既然是游戏,怎样算是‘正常生活14天’,总是有个标准的吧?”
“不违反册子上的禁止事项,其他做什么都行,我们三人每天都会对岛上所有人进行一次评定。”
回答她的是黑湖。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白色铸币。
“我们三人手上都有这种筹码。只要我们任意一人认为你当日的表现符合基准,就会把一枚筹码交给你作为奖励,每人每天最多获取一枚。”
咏乐凑了过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手上那枚铸币:
“就是说一个人最多能得到14枚筹码咯?它们有什么具体效用?”
“岛上还有三个区域未开放,每个区域的占地面积都超过了100平方千米,有着许多有趣的小细节供各位探索。消耗4枚筹码可以使一名玩家解锁一个未开放区域。
消耗2枚筹码可以向我们三人的任意一人提出一个合理的请求。
7枚筹码可以得到一次持续三分钟的和岛主通话的机会。
14枚筹码可以和岛主会面。
以及两周后想要离岛,必须支付7枚筹码。”
黑湖把铸币放回了口袋,观察到一半的咏乐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失望。
“玩家间允许进行筹码的合法交易,具体的交易规则还请参照刚才提到的规则手册。进行评定和筹码发放的时间是每天晚上九点,非紧急物资的需求提交也同时进行,请各位届时把需要的东西列成清单交给井月,只要是我们认为交给玩家持有后不会引发不可控问题的物品,次日早上都会送达。”
“喂,那紧急物资呢?”物哀抢着问道。
“我等三人每天都会在岛上巡回,紧急物资以及其他需求请各位当面找我等谈,但唯有我等认为的确有必要立刻分发的物品才能算紧急物资……举个例子,就好比有玩家心肺功能停止时所需求的呼吸机,这类物品我等会第一时间送达。”以津瞥了一眼房间里的时钟,“本次要说明的内容大致如此,各位现在可以到隔壁大楼就餐,下榻的房间也在楼内。此外也可以自由选择岛上其他建筑入住。”
他拍了拍手,示意在场的人已经可以散去,却没人敢立即离开。
“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为了和我等的岛主交流情报,好好把这场游戏进行下去吧。”
“喂,你绑着的那个人……”
听到底下有人这么说,说完结语的以津才意识到他忘了一件事情——自己还用鬼手束缚着一个想逃跑的适格者。
他控制着鬼手下落,把那人平放在地板上,解开了重重紧绑,但似乎已经太迟了。
那个男人翻着白眼,脸颊的泪痕早已变干,嘴唇也完全变紫,脖颈被掐得变了形。
他窒息身亡了。
原本死盯着某处看的咏乐像是想起了什么,瞥了瞥一旁的物哀,他紧紧地闭着双眼,鼻息前所未有地重。这已经是他来到这里后第三次闭上眼睛了。
“……罪恶为每个人的生命带来苦难,就在刚才,这位犯下累累罪孽的可怜人终于得以从他那偿还不清罪行的悲苦人生中,求得解脱。”
以津说着又流下一串血泪,他收回鬼手,在他胸前那个十字疤上比划了两下。
“可悲、可叹、可怜,如今皆置身于物外!
各位,为他复归纯净的灵魂献上祝贺吧。”
一片死寂。
“都祝贺。”
底下的人齐刷刷地画起了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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