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哀遭遇段阶,将台遭遇宵进,咏乐遭遇假死者。
而在下水道的另一头。
末喜正牵着星葵的手,在过分寂静、总让人感觉不对劲的狭长通道里前行。
按照战前的部署内容,她们两人和空蝉应该是离道三大部队位置最近的三人。
换言之,六人当中,她们遇上伊达的可能性最高,但所背负的风险也最大。
“以我的听力,一旦有人靠近立即就能察觉到。”似乎是为了安抚星葵那不停颤抖的手,末喜悄声说道。
“……嗯。”星葵声若游丝。
“我们和其他那四位采取不一样的应对战术。如果遇上伊达以外的人,绝对不要开打,我会第一时间提醒你,然后我们一起躲到隐蔽的地方避战。”末喜接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岛主……那个很漂亮的姐姐会允许我们这样吗……”星葵有些犹豫地问道,“她不知道我跟了进来吧……”
残樱当然不知道,末喜没和她报告这件事。除了物哀和咏乐,没人知道她这次下来还带了个孩子,更没其他人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喝下血清。
临近潜入下水道时,她把空蝉生产的血清让给星葵喝下,而自己则把曾经属于鬼怒的那枚毒牙带在了身上。
末喜细想了一下,或许残樱真的会对她的擅自决定感到不满也说不定,或许此时此刻她已经发现了星葵不在塔里、察觉到了异样而火冒三丈。但咏乐和物哀都觉得把星葵带下来不一定是个武断的决定,也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而对于她自己而言,与星葵同行则是唯一的选项。
她绝不想再看到这孩子无助地哭泣。
“……岛主她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不会有什么意见的。”犹豫了一小会儿后,末喜说,“而且那也是离开这里之后的事了,现在我们先管好眼前的。”
星葵默默点点头,原本带有些胆怯的眼神恢复了一些精神。她跟在末喜的背后走,时不时警戒着后方。
——有些不对劲。按照部署作战时的调查结果,这里一小时前应该是道三大部队的驻扎处才是。
穿过千篇一律的肮脏隧道,末喜不禁升起一阵疑心来。
——为什么这么安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这附近现在真的有人吗?
进入下水道十几分钟却毫无收获,甚至连有人在这附近逗留过的迹象都没有,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要让末喜来断定发生了什么的话,她只能说两个字:陷阱。
她原地停了下来,决定再仔细勘察一遍周围的情况,于是把耳朵贴到了墙面上。
半点震动都感受不到。半径三百米内都没有人——至少没有活人在动弹。
末喜愈发觉得奇怪,正要离开墙面,突然从听力范围的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立即看向星葵。星葵立刻领会到有人在附近,开始四下张望,寻找比较适合的藏匿地点——
但末喜抓住了她的肩膀。
伊。达。
她用唇语无声地向星葵传达信息,同时比了一根手指。
——半径三百米内只有一人,而且从脚步声的重量和频率和判断,来者正是伊达。这便是她想传达的信息。
星葵很是诧异地看着她。她没想到她们要找的人竟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便凑到了自己身边。
于是两人交换了下眼色,按照先前商量好的计划行动。星葵启动了异能,阴晦的重重障影将她覆盖、吞噬,她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角落的黑影之中——一旦要在不同的影子块间移动,潜行状态就会解除,但在同一片影子内无论怎么行动都不会被人发现。恰好下水道这一空间要别的没有,黑暗倒是应有尽有,简直就是星葵潜行与战斗的主场。
末喜则拿出她这回要使用的武器——一条足有二十米长的金属鞭,一般鞭子撑死不过十来节,而这条长鞭的关节竟有六百六十六节之多,鞭子表面布满了尖刺与粗糙的凸痕,可以无比牢靠地缠绕住猎物并令其无法逃脱。
这是她从残樱手上拿来的武器,名谓“蜈蚣鞭”,是存在于某个遥远国度都市传说中的武器,被残樱用异能完美还原了出来。触碰到它的瞬间,末喜便精通了它的用法,只要用这把灵活而又难缠的武器,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伊达五花大绑地活捉。
——她负责正面的说服以及说服失败时的动粗,星葵负责从暗处偷袭,势必要令伊达醒悟过来,这便是她们的计划。只要能说服或捕获伊达,星葵自会带他离开,而末喜还会继续深入、支援其他人与道三作战。
星葵藏好了身,末喜也逼近了墙角。和末喜所说的一样,果然逐渐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清晰,可以听出来那脚步声沉重而迟缓,明显是个壮硕的人。
最后,下水道的前方终于闪现出了一道火光。
那是伊达脸孔上永不熄灭的那团业火。
“我知道你在那里。没必要躲,出来面对我吧。”
远远地听到他低沉而嘶哑的发言,末喜和星葵不约而同地一惊,差点以为藏在影子里的星葵暴露了;她们随后才意识到伊达这句话是对末喜说的,又松了口气。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躲。”末喜耸耸肩,走到通道的正中间,“能第一时间遇到你反而是好事,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我想也是。”伊达冰冷地回答,“我对你也并非无话可说。几天不见,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火光照亮了伊达的身躯轮廓。他依旧穿着自己那件掩人耳目的连帽衫,只是在这个无所谓身份暴不暴露的空间,他掀下了本应戴在头上的兜帽。他的脸色似乎白了几分,仿佛刚脱了一层皮,身形也没之前那么强壮了,那些像是会呼吸的黑曜石一样的肌肉缩水了一些,镭射激光大炮翻版的两只铁拳也小了一圈。
他的神色有些疲倦,似乎是在这种会让人自闭的空间里呆得有些久的原因。如果这些都还算正常范畴内的变化,那么他最大的变化便是眼神——仿佛薪柴都在这几天里烧光了一般,那双眼睛里曾经所燃烧着的事物,友善,稳重,热情,急切,乃至仇恨,此刻早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麻木与冷漠。
“……你还真是变化不小啊。”看出了伊达眼神中的改变,末喜话里藏针地说道。
“能有什么变化。”伊达扫了一眼她手上拿着的蜈蚣鞭,“要说的话就是瘦了点,毕竟这里环境糟糕得过分,伙食和休息都不太跟得上,尸体和血的味道也很冲。”
“那可真是糟糕。”末喜一听他的抱怨,立即顺着意思说下去,“你应该在更好的环境睡觉和进食的……再找些靠谱点的人当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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