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面无波澜的重复了遍:“我说,我想三姐她离开赵家,还最好离开京城。”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可是你的姐姐!”
赵明德话出口,又想到赵苏的身份已经拆穿,面色一僵,只能徐徐劝之:“若儿,你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将来就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如果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那怎么行?”
这未来太子妃的身份,算是赵若眼下在赵明德面前放肆的筹码了。
她第一次不那么讨厌那门婚事。
“怎么做好太子妃是我的事。女儿只是觉得,该提醒下父亲您,想想要怎么做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赵若不顾他眸中的怒火,侧身走了几步,站到旁边的多宝槅旁,细声再语:“我不管父亲您过去有多喜欢三姐的生母,对她再念念不忘都好,但你娶的人是我娘。您与她夫妻数十载,儿女都这么多了,就算做不到相濡以沫,也该做到相敬如宾吧?
我母亲操持府邸多年,唯一不妥的地方可能就是在处理三姐的这件事上。但这件事本就是父亲有错在先,你对她隐瞒三姐的身世,多年来不肯坦白,是因为心底里从未信任过我母亲吧?
父亲,这点您真的是多虑了。母亲她看重您,看重大姐、二哥和我,我们都是赵家的子女,她就算知道了三姐的生母是苏棠,难道会不顾大局出卖赵家吗?”
赵明德有被说动,要说嘉平郡主容不下赵苏他信,但要说她会做损害他和赵家利益的事,绝不可能。
赵若见他面色松动,一鼓作气的又说:“是父亲您自己将事情复杂化了。如果一早就告诉母亲三姐不是你的女儿,只是朋友托孤,以母亲的心性并不会为难她,只会当做亲朋家的孩子照料。
但父亲非说她是你外室的女儿,那母亲焉能不吃醋?她觉得你隐瞒自己在外养外室多年,这对她是种侮辱。母亲她贵为王府郡主,从小就心气高,肯定不能忍受,何况三姐进府那年我四哥又莫名失踪,只会让她更加迁怒。
您这些年来总埋怨我娘不善待三姐,却不想想如果你能信任她一早就对她坦白,根本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赵明德听后心里感触不少,自己妻子的脾性他也了解,如果早点坦白,她和赵苏的关系是不至于如此恶化。
他有些恍然大悟,喃喃的问:“你的意思是,为父做错了?”
赵若直接点头,接道:“是,父亲你做错了。现在阖府都知道我娘和三姐不睦,而以三姐的野心,所涉区域和用人已非局限在府里,早就不是父亲您能兜住的了。”
赵苏在谋划些什么,私下里有些什么动作,赵明德其实早有预感。
他也暗示过赵苏了,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但毕竟只是个闺阁少女,赵明德觉着她就是心有不甘,异想天开替苏家平反,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此刻被眼前人提醒,才让他感到后怕。
既然赵苏能伸手去宫里,那在别宫时有所动作也很正常,毕竟权贵云集。
是他一味只想着维护赵苏,就把过错都归在了若儿身上。
若儿将苏儿的身世摸得这么清楚,却一直没有道破,是个知道轻重的。那先前若儿认为的苏儿推她下水,推她到镇国公府世子等外男面前等事,也必然不会空穴来风。
若儿自幼就是对苏儿照拂有加的,现在苏儿能利用若儿,那将来又岂会将自己这个养父放在心上?更不可能顾忌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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