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趁她们回去的时候找人跟着她们?”易子岚为了这几天南国使臣的事回来的都很晚。所以暮扇兮都是等他回来了之后才同他聊每日事情。
“我觉得值得一试,毕竟有一日的时间。去找自己的主人交接点消息也不是不可能。”暮扇兮半靠在床上,看着正在那里换外套的易子岚回答道。易子岚点点头:“那你看着安排人就行,要是人手不够你就去找萧然。”一回头看见暮扇兮在那里看着,“这位夫人,你好歹是我的妻子就不来帮为夫更衣吗?”
暮扇兮被他突如其来的的一句夫人给闹了个大红脸,把头埋进被子里。闷声闷气地骂到:“再占我便宜,信不信我揍你。”易子岚噗地笑出了声,没看出来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想想她刚到王府之后,天天都是冷冰冰的模样和现在可是大不相同。
“不打趣你了,你师兄倒是好些日子没来了。不知道上次让他帮忙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易子岚怕她在被子里闷地不舒服,赶紧扯来了话题。暮扇兮果然从被子里抬起来头;“是啊,师兄确实有些日子没来了。恐怕靖襄候府的死士不会这么好查,看来水也挺深的。”
“别动,敢耍花样我现在就杀了你。”说曹操曹操到,外面就传来了莫瑥的声音。屋子的叫人对视一眼,看着门口。莫瑥抓着一个只穿这一身中衣的人开门进来,从那人脖子上抵着的匕首来看不是自愿来的。
莫瑥一把把人推倒在屋子中间,转身把门关上。易子岚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不免有些错愕:“折枝?你怎么?”易子岚本来心里对花折枝就有愧疚,现在看她这样子就想去扶她起来。
莫瑥一把拍开他的手:“你不是吧?你男女通吃啊?”易子岚不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呢?”暮扇兮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地上的人,因为她卸了妆,去掉了那些装饰品。眉宇间少许的英气就明显多了,这是个男人?不对,应该说是个少年,因为年岁还小所以看起来有些雌雄莫辨的。
“你是个男儿身?”暮扇兮终于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觉得违和的地方在哪里了。虽然他扮女人扮的没有破绽,可是暮扇兮的敏感还是让她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易子岚一把把他抓起来,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又一边对暮扇兮和莫瑥说:“上次,上次她受伤还有好些女大夫来伺候她,不可能没发现的。况且谁会送一个年纪这么小的人来当暗桩,还男扮女装?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姐姐才不是暗桩!她是真心仰慕你的!”那少年终于说话了,可能是长期在府里装哑巴,出口的声音还是嘶哑的。
易子岚把自己的外套给他让他披上,又招呼莫瑥坐下来。
“那你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吧?你为什么要假扮你姐姐在府里?”
少年披着衣服,抿着嘴唇却也不说话。暮扇兮看了他一会:“周纤华是你杀的?”那少年猛地转头有些害怕地看着她。
“看来我说对了,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找遍了府里的男子,连力气大点的嬷嬷们都查了。可就是找不到人,原来还有着一个你。”暮扇兮眼眸一沉,“说,为什么要杀她?”
少年有点受不了暮扇兮的这股威压,咬牙切齿道:“因为她该死!都是她害了姐姐。你不用这么看着我,难道你没杀过人吗?你们这些高门大院里的人谁没杀过人?你们都不把我们当人!”
“你姐姐是我的七妹打伤的,这和周芊华有什么关系?”易子岚听的有些糊涂了。
“不是!那天七公主来府里,我正好来看望姐姐。我亲耳听见是周芊华和七公主说,说姐姐从进府以来在王爷面前最是殷勤。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七公主的肮脏心思,她就是不敢动别人所以就来拿姐姐出气。”
少年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那天我就看着我姐姐被打的血肉模糊,可我什么也做不了。姐姐让丫鬟拦着我,还把我带出了府。都是我无用,那时候我就就恨不得杀了她们!”
“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些事情。我也从来没注意到原来她还有个弟弟,你还来过府里。”易子岚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关心我姐姐?姐姐在府里常常被人欺负,可她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还常常瞒着我,只说忍忍就好了。可最后呢?你府里有这么多女人,可我进来了才发现。你谁那里都不去,因为她们都是别人派来的暗桩。可我姐姐不是啊,早知道会被这样误解当初我们家就不该帮姐姐入府。”少年在那里红着眼眶,满满地都是为自己姐姐觉得不值。
易子岚的脸色很凝重,他没有想到在他对那些女人无作为的时候却害了一个无辜的人。而且她曾是满怀希望的来到这里,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暮扇兮走到他旁边,给他倒了杯茶。
“所以,你隐藏在府里,也是为了报仇?”暮扇兮想了想也给少年递了杯水。少年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水,喝了一大口。然后才点点头:“是,后来你嫁进来了,我就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王爷亲自去请旨赐婚,没想到却让我等到了报仇的机会。”
事情到了这里基本上已经是很清楚了,莫瑥已经是和听说书的一样了。就差来叠瓜子,来杯茶了。易子岚把少年扶起来:“那你姐姐如今在哪里?”少年犹豫了一会,还是答道:“和我父母一道回老家了,姐姐一条腿已经残疾了,对你也死心了。所以才有了这出,本来我也打算再过段时间就逃跑的。”然后瞪了一眼旁边的莫瑥,“谁知道这个色胚居然偷看我洗澡,我就被发现了。”
“噗。”暮扇兮一口茶就喷了出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师兄,“所以师兄,男女通吃的那个是你啊?”
“不是,我当时以为他是个女的,呸,什么啊,我是看他可疑,谁知道就正好看到了。”莫瑥慌忙解释。嘴巴都开始瓢了。不过一看三人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怕是解释不清楚了。
易子岚拍了拍少年的肩:“虽然我不是刻意害你姐姐如此,可我也有责任。为了你姐姐的腿,我不追究你杀人的事情。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按你的原计划离开这里。第二,如果你希望能学点本事,将来可以不用像这次这样无用,而是可以保护你的家人的话。你可以来我身边,跟着萧然学本事。”
少年本来以为自己今天死定了,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他看着屋子的人,好像他们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冷血无情。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相信他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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