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明忽暗的山洞内,一缕又一缕的血水在地上纵横交错的小沟渠里汇聚,最终流向山洞外面。而那血水的源头,一只几米高的棕熊已经奄奄一息,只有胸口在轻轻起伏着。
“你会杀了我吗?”棕熊背后,宋观一脸颓然地坐着,目光落在了对面吃下丹药后气色好了不少的吕丹凡身上。
吕丹凡抬起眼眸,朝着宋观咧嘴笑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炼丹,以你为药引。”
话落,她手指一划,一座艳红色的炼丹炉便落在了两人中间,直有一米多高。上面烙印着密密麻麻的纹印,仿佛某种密码一样。
宋观手指一颤,咬牙,搜寻起了脑中的回忆。对于这本书里的浮云宗,他并没有着重描述过吕立和吕丹凡,当初只是一笔带过。只写道:
“浮云宗太上长老吕立之女以人体炼药堕入邪修,被其父捉拿关进了黑狱,遂自杀而亡。”
如今没想到,自己却成了这吕丹凡打破禁忌的第一人。宋观有些泄气,微仰头颅靠在墙上,仿佛认命似地平和看着吕丹凡,唇瓣一张:
“你是个不会打扮的女人。”
吕丹凡挑眉,并不说话,屈指一弹,一簇灵火就在鼎底燃烧起来。绽放出的火光将宋观的脸印的通红。
“你拿我炼药干什么呢?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从师父的话中也能知道一二。”宋观挪了挪身子,尽量舒服,“师母是个凡人,而且还死了。”
“轰!”从吕丹凡身上奔涌着巨大的灵气,仿佛大手一样掐住了宋观的脖子,让他有些难以呼吸。
“她没死。”吕丹凡凝眸,透着血色。
“死了!”宋观咧嘴。
吕丹凡皱眉,却是忽然沉寂下去,收回了灵气,只是将数种散发着珠光宝气的药材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于周身摊开。
“人都死了,你练这丹还有什么意思?”宋观不依不饶,身子前倾直直地盯着吕丹凡,“你练丹不过是为了证明你母亲存在过而已,证明你有能力救回她的过去,但还是无法让她回到你身边。”
吕丹凡抬眸,眸如死水,“那又如何?”
宋观怔了怔,忽然间说不出话来了,这人是个疯子,她已经疯了。心里空落落的,宋观合上嘴唇,手掌却忍不住抚在了那早已用红绳挂住的融元阴佩上,一股玉色的凉意从掌心透过来。他闭上眼,忍不住苦笑:
“秦裳啊,想不到危机关头我的命运还是落在了你的手里,可千万要带着师父来找我啊……我不想死……”
时间从没有这么漫长过,它太煎熬了,宋观忍不了这种像被按在断头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子一点点下落的绝望。只好起身走到吕丹凡身边,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指着她手里的药材问道:
“你这药方是自己推演的吗?”
“嗯。”吕丹凡收回目光,将手里的药材抛进了丹炉里,控制着火候一点点融化。
“这株是什么?”
“一百年分的断络草。”
“这份呢?”
“黄药芝。”
“你为什么把每份药材融化后又取出来呢?”
“这是炼药的基本步骤,控火、凝液、调配、融制、定丹。”
“那我的作用就是融制平衡药性了?”
“嗯。”
“那我能学炼丹术吗?”
终于,吕丹凡停下手里的动作,斜眸看向面色好奇的宋观,张嘴:
“你要死了,就不必了。”
宋观脸色一僵,有些哭笑不得,“我说师姐,要不你放了我吧,万一不成功的话你也没有退路了。不如将炼药术交给我,也算有人继承你的意志了不是吗?况且我的妻子也没有仙资,我对这个挺感兴趣的,我不想看到我妻子老死在我面前。”
吕丹凡微怔,目光在宋观脸上划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又投入了炼丹之中,只是留下一句:
“若是成功了,我会把丹药留给你妻子的。”
宋观叹气,有些无奈地伸手扯了扯吕丹凡的衣袖,只见她有些不耐地皱起眉头:
“何事?”
“说话算数,千万要给我妻子,她叫翠绿,就在师父府上,还有,别跟她说这丹药是用我练成的,你易个容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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