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无数白色的纹路从四周的草根下面涌出,裹挟着摄人的寒气如同干草上蔓延的烈火,涌向正中央的宋观二人,似要将他们冻成冰棍。
“小行火岚诀!”萧寿咬牙,体内灵气运转,双手在胸前快速掐下几个发诀,便见他们周边突然立起一道火墙,呼呼作响。
“师兄。”宋观那被印染得通红的眼底一颤,脚掌往后拖动,身子与萧寿贴在一起,“这道火墙拦得住吗?”
“不行。”萧寿略显慌乱,意识沉入储物戒中快速翻找着什么东西,“冰回阵的冰魄寒气无孔不入,就算是中衍灵诀也有些吃力,我的火岚诀只能撑过片刻。”
宋观皱眉,目光紧紧盯着火墙,发现就这么一小会,火焰就已经被寒气侵蚀,摇摇欲坠了。他攥紧手指,出言:
“师兄可有办法?”
“这……”萧寿犹豫片刻,目光闪动间还是开口,“我破不了这冰回阵,但是我有一张保命的三阶符箓——小挪移符。”
宋观挑眉,心思通透,只好开口:“劳烦师兄,我现在就将师父给我的礼物赠于你。”
萧寿闻言,目光一紧,连忙从储物戒里掏出一张金色的符箓夹在指尖,准备发动。然而,等他看清宋观掏出的是何物时,却愣在了原地,良久才蠕动着嘴唇颤声,不确定道:
“这……这是一枚极品灵石?”
“不,是一枚下品灵石,师父将它赠给了我,现在就把它交给师兄,还请师兄快些施法。”说着,宋观一脸珍重,像捧着一把宝器似地小心放到了萧寿手里,目光透着认真。
然而,与面上神色不同,宋观心里直抽抽,心脏直往嗓子眼跳,这位师兄会带我出去吗?还请务必带我出去啊!
“噢!”萧寿回神,面无表情地接过灵石放进兜里,似乎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状态,抬眼问道:“话说师弟,秦师妹是你妻子吧?”
宋观愣了愣,张嘴疑惑:“是啊!”
“那就好。”萧寿吐了口气,夹着小挪移符的手指缓缓抬起,灵气注入,“那这枚小挪移符就当送给宋师弟的婚后‘情趣’礼物了。”
“哈?”宋观张大嘴,愈发不解,抬眉还想问些什么,却见那张小挪移符金光大作,又忽地收束成一个点,包裹着萧寿彻底消失不见。
“宋师弟保重——”
余音袅袅,宋观怔怔地看着空无一物的身后,眉角一跳一跳,深吸一口气,差点气死在原地。
“都用了小挪移符了还不把我带出去,你……”
“咔咔!”忽见脚下冰凌乍起,寒气直往宋观身上爬,他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不会要死了吧?”
肉眼可见,寒气覆盖鞋底,还在往上窜,宋观连忙抬脚,却没有任何作用,愈来愈重的寒气直往他身上钻。
“呜——”终于,宋观哀嚎一声放弃了,抱紧身子看向不远处的青竹院内,叫道:
“秦裳,你不能这样,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正叫喊着自己的靠山时,脚下的寒气果然停止了,宋观脸都吓白了,一手捏着袖子在额上擦了擦,呼气:
“还好还好,我背后有人。”
说着,他放下袖子,抬腿想往青竹院走,还没迈下,那寒气仿若被惊到的蛇,不断吐着信子发出警告。宋观愣住,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迈出去,收了回来,又向着那青竹院里喊:
“这……娘子,你要是实在不想给我筑台法,放我回去也成啊,我这就走,这就走。”
“沙沙——”竹叶摩挲着,这夜更显萧瑟,迟迟不见回声。
宋观咽下一口唾液,叹气,“长夜慢慢,月影作伴。只能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了。”
话落,宋观就地坐了下来,理了理自己稍显凌乱的长发,抬眸看向竹林之外,沉默。
“翠绿该忧心了吧……”
想着,宋观躺倒在地,双手枕在脑后,目光直直地盯着繁星遍布的夜空,出神。久而久之,即便周围有些寒冷,他也多了倦意,嘟哝着什么“要修仙修仙”之类的话,慢慢睡了过去。
清风拂动着草地,将那冰凌寒气褪去,渐渐有胆大的萤火虫飞了过来,落在草间闪烁。一道长长的影子也从青竹院里拉过来,渐渐缩短,直到来到宋观面前,月光洒落,才明白了那张冷幽清寒的脸。
秦裳看着睡梦中蜷缩成一团的宋观,犹豫了一会,还是将手里抱住的棉被拉开,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又从怀里拿出那本师父给她的《霜苔法》放到他耳边,这才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青竹院,只有淡淡的话语散在风中:
“裳儿,还记得为师说过的先天心吗?”
“嗯,只是在浮云宗内没有机会。”
“嗯,得到先天心,你便能拥有……”
还有些什么,便再也听不清了。夜,还在蔓延,拉长,某人是睡得香甜了,而画觅院的翠绿,却是点着油灯,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如此一两个时辰,她终于不堪倦意,脑袋垂在手臂上迷糊了过去,油灯闪烁。
不知什么时候黑夜过去,黎明到来,晨曦穿过竹叶,印在宋观脸上,更确切的说,是竹影在脸上。他睫毛一颤,从梦中醒来,皱眉看了看四周,迷糊了一会才觉清醒。低眸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上多了棉被,暖呼呼的,手掌挪动间,碰到了一本书。他轻轻拿起放在眼前,却是怔住,那上面写着三个字和一列小体:
“《霜苔法》——上品筑台法。”
宋观垂眸,将书放到一边,又将棉被叠成豆腐块,这才把书放在上面,抱起走到青竹院门口,弯腰放下。他直起身子看向青竹院内紧闭的房门,眸光闪动:
“我师父说,想要什么,自凭本事!”
话落,宋观抬手柔柔挥了挥,便转身往青竹林外走去了。直到又爬到昨晚的小山上,他左右寻了一下,终于在一块大石下发现了一柄飞剑,他不禁咧嘴一笑,走了过去。
将飞剑捡起,他发现剑尖还有些血迹,略感无奈,但还是抱在怀里,下了山。
“虽然师兄你昨晚不带我走,但总归是给你添乱了,就帮你清理一下飞剑算作报酬吧。倒是你叫什么,还真不知道。
由于不知道名字便找不到人,所以这把飞剑最终还是由我保管了。简言之,我宋观终于有了人生第一把飞剑,哈哈哈!”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