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天空依旧不时爆出一声声巨响,随之闪过彩光,守岁的人就会往窗外望一眼,露出微笑。
秦裳点着烛火,目光却不在窗外,落于床上盘坐着的宋观身上,她能感知出愈来愈多的灵气正在涌入他的体内。他在突破筑台。
筑台五行,于丹田处成五角星状,灵气储存在灵台内,两份小行法诀的量便会充盈饱满。而纳灵境则是于灵台上刻空之灵纹,生成纳灵空间。
何为空之灵纹?若说储物戒为空之物纹,须弥芥子,收纳死物,那空之灵纹便是收纳灵质的空间。灵台上刻下空之灵纹,便能吸纳更多的灵气,由此将纳灵境分为:铜灵境、银灵境与金灵境,依次对应储物戒品阶,空间成倍增长。
“他顺利吗,师父?”秦裳忽然垂下眼帘,抚上胸前的阳佩。
“先天灵体,在凝婴境之前都是没有瓶颈的,徒儿你可放心。”
秦裳眉头一舒,目光又凝在宋观身上,却多了些幽深,唇间发出似有似无的声音:“定要取了你的先天心……”
“噗!”烛火突然熄灭,秦裳的面容沉进了黑暗,只透出些微弱的呼吸声。
一夜,就此过去。初一放了鞭炮,燃了香,忌出门。
宋征倒是与状元郎秦欢论得欢,说些诗文时政;吴伶在雪里赏玩,品茶;秦裳在相知院里看书修炼,翠绿也搬来,研磨画符,不时与秦裳交谈些,倒也愉快。
宋观在房里突破,早已由秦裳告知不要打扰,所以也没人来叫他。倒是一大早裹着皮帽的镇里老郎中来了府上,要见宋家大少爷,下人通报后被请进了府里。
正时,宋征与秦欢正在对弈围棋,焦灼之中,老郎中走入了堂内。
“哦!”宋征抬头,连忙起身招呼,“王郎中怎么突然过来了,请坐请坐。”
“不了不了,老爷客气了。”老郎中摆手,一边从怀里小心拿出一件什物,“我是来送东西的,昨夜大少爷落在了小老儿家里。”
“这是……”宋征一怔,看清郎中手里那枚纯白的狼牙手链,疑惑,“昨夜我儿去了你那?”
“嗯?”老郎中也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老爷不知道吗?”
“不知。”宋征皱眉。
“这……”老郎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昨夜我与老婆子吃年夜饭,少爷抱着一个受了腿伤的女人进来求医,不过一个时辰就离开了,床上却落了这狼牙手链,定是那女人的,只好一早送来府上。”
“噢,多谢!”宋征一脸亲和,叫下人拿了些银钱,与老郎中几番推托才叫他收下。直到老郎中出了宋府,满脸亲和的宋征才表情一臭,厚厚的掌心拍在了长案上,骂着:
“这个逆子,居然是在外面找了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账!”
那面的秦欢也黑着脸,要知他心里才刚认了这恶臭的姐夫,现在就弄这么一出,直让他心里愤愤,为姐姐不值。宋征也看见了秦欢面容上的难看,连忙走过来说道:
“秦侄放心,这事我定会好好教训一下那个逆子,给秦裳一个交代。”
“多谢伯父,我只有姐姐一人,所以希望她能好些。”
“唉,这个混账!”宋征愈发觉得羞愧,正要扔了手里那不知哪个狐媚子的手链,却忽然瞥见了项链圈上最大的那颗完整狼牙,上面深深地刻着两个字:
“宋玢。”
宋征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伯父,伯父?”旁边的秦欢见宋伯父脸色发白,有些担忧,“伯父你没事吧,可别新年气坏了身子。”
“噢!”宋征回神,手掌牢牢攥住那串手链,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忽然感觉有些疲累。”
“那伯父就先歇息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了。”
“好,晚些再接着下。”
“那伯父再见。”应着,秦欢转身出了正堂。
见此,宋征身子一软,就倒在了椅子上,紧握住手链的掌心颤抖着张开,又露出了那枚象牙,“应是同名吧,应是同名吧……”
他颤声低语,目中流露出痛苦。
还不知这事的宋观刚睁开眼睛,长吐一口闷气,只觉浑身舒畅。这一夜十分顺利,已将火台刻上了灵纹,只是还未稳定,不过也只需再来几天便能正式迈入纳灵境了。
他筑台境筑了五台,所以纳灵完美需要刻五台之印,愈发的难。不过若是完全,自是比起两三台的修士强大许多。
“呵呵。”他抿唇笑了笑,伸了个懒腰,便起身下了床,简单理了理长发后推开房门,入眼一片的雪白,干净剔透。
再一看,院里那简陋的亭子下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张长案,一个细眉的绿衫,一个凤眸的红衫错开坐着,一个画符,一个阅书,于这雪白里开了花,景致如画。
宋观认真欣赏了片刻,忽然弯腰从雪里卷出两个雪球来,噗地一声扔了出去,啪啪两声在翠绿与秦裳二人的头上炸开。
“啊!”两人惊叫,一抬头就看见了房门口笑得颇为得意的人,正要说些什么,又是两个雪球砸来,溅开。
这可恼了她们,也就裹了雪球扔回去。
“哈哈哈——呸呸!”正开怀大笑的某人自是吃了一嘴的雪。
雪天里打雪仗,同夏天里游泳,秋天里丰收,春天里游旅一样必不可少。只是还没尽兴,他老爹宋征就出现在了相知院门口,脸色晦暗不明,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观儿你来我书房一趟。”
宋观疑惑,总觉得老爹不太对劲,便扔下手里的雪球,朝翠绿二人摊了摊手,追出了相知院。
秦裳轻轻眯眼,眼中似有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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