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萌萌也和自家爹爹回了家。
一进家门便闻到了一阵饭菜香。饭桌上沐萌萌把去镇上打听的关于范府的信息还有江老汉的遭遇全都说给了祁氏和沐芸芸听。祁氏听了简直不敢相信,大姑说给自家大丫头找的好亲事居然是嫁给一个老头。娘还说不会害自家姑娘。气的祁氏饭都没怎么动。
沐海也说晚上会去问二老这事能不能解决。这才让祁氏稍微好受了些。
沐芸芸听了自己是要被骗去嫁给范公子的爹而不是嫁给范公子,差点被骗婚,立马哭成了一个泪人,母亲祁氏在旁边不住的劝着。沐萌萌也跟着劝着,沐萌萌还跟沐芸芸保证绝对不会让她嫁给老头子的。沐芸芸听了才止住了眼泪。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着。
晚上沐萌萌一家子早早的吃了饭,好去曾氏那边解决一下亲事的问题。吃完饭,沐海和沐萌萌就一起去了东屋那边。本来是应该沐海一个人来的,可是沐萌萌实在不放心,以自家老爹那个包子脾气,还是别指望他去说啥了,这去说肯定是二老说啥就是啥。所以她还是缠着老爹沐海一起去了。
进到东屋,沐老爷子和老曾氏以及还没走的沐春兰都在吃晚饭。
沐春兰见沐海来了,这可是能给他送银子来的财神可不能得罪。连忙喜笑颜开一副谄媚相的对沐海招呼到:“二弟来了啊,快快快进来坐。”
老曾氏见沐春兰这样对沐海也没什么反应。沐海点了点头,进了屋,沐萌萌也跟在自家老爹后面想要进屋。
只是一只腿刚刚迈进了门槛,另外只腿还没买进门就被两声异口同声的女人声呵住了。
“谁准你进来的?”
“谁准你进来的?”
沐萌萌对老曾氏和沐春兰的呵斥充耳不闻,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直接抬腿进了门。
沐春兰和老曾氏见沐萌萌这样气的火冒三丈,要知道,沐萌萌这丫头自从这次她回来之后就变得牙尖嘴利,如果要说什么事,有这丫头在肯定会被搅和掉。想了一下沐春兰装出一副为沐萌萌好的模样对沐海道:“二弟啊,你家这姑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大人说话,她还进来。你可得好好教教,最好是多打一打,不然小孩子不长记性。看我家瑶瑶多懂事。”
沐萌萌听了沐春兰这贬低沐萌萌抬高她自己女儿的话立马就想回嘴,沐海见自家女儿要回嘴,连忙把自家女儿往身后扯。沐春兰见状得意的朝沐萌萌扬了扬下巴,沐萌萌见她这一副样子只觉得这么大个人真是弱智得紧。礼貌的又回了沐春兰一个不雅的白眼,她还是不跟智障计较好了。
沐春兰见状还想说些什么被沐海一下子打断了。
“爹,娘,大姐,今天我来是有事要说的。”
在座的除了沐海和沐萌萌,剩下的三人闻言都觉得肯定是和亲事有关的事。曾氏和沐春兰没有说话,沐老爷子,敲了敲烟杆子又让沐海接着说下去。
其实从镇上打听了那些事情回来之后,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爹娘姐姐会是那样的人,到现在他还对二老抱有幻想,犹豫了好久,就在沐春兰和曾氏快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将事情问了出来。
“爹娘,我今天去了镇上,打听了一下镇上的范府,可是我得到的结果是他们家的老员外要纳妾,而不是少爷,我想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沐春兰一听他说的话立马有些慌了,一旁的曾氏见沐春兰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老曾氏心想就这样就把沐春兰给吓住了,她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窝囊女儿。
事到如今二房的也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事情她已经做了,已经没有转还的余地了,她干脆直接跟二房摊开了说,想明白了之后,她就一脸平静的对沐海说道:“这事,就是这样的,让芸丫头去镇上范家做范员外的第十二房姨娘。范员外家人丁单薄,只要芸丫头能给范员外生个大胖小子,这范家的金山银山就都是芸丫头的了,我和你姐姐这是把她送去福窝享福的。”
沐海和沐萌萌听了老曾氏这回答之后,皆是被雷的外焦里嫩。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做了坏事,还一副为别人好的样子。
沐海听了自家老娘一字一句说出来的事实,彻底的扑灭了他心中的小火苗。
“娘,这怎么能这样,芸芸怎么可以嫁给一个老头子,这是把芸丫头往火坑里推啊。不行,这事我绝对不能同意。”
曾氏听了沐海这反对的话后火气立马就上来了。她斩钉截铁的对沐海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别忘了这个家可是我做主。就你家那个赔钱货丫头,能送去给城里的贵人做妾已经是很荣幸的事情了,别人都巴巴的贴上去,老娘做了这么好的事,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敢反对。”
沐海看着面前这个铁青着脸的老妇人,一瞬间觉得好陌生,又看了看自己的爹和姐姐,她们都没说话,脸上都写着一句话,你娘说的对。沐海一下子感觉这个家怎么突然这么冷啊。这样的寒冷刺骨。
他突然蹲下身子双手做抱头状。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啊。就为了眼前的这些人,委屈自己的发妻,女儿,看着她们忍饥挨饿受冻。他不是人啊。
老曾氏和沐海这样子眼里皆流露出了鄙夷和不屑。这些发生的所有事情全被沐萌萌收入眼底,刚刚老曾氏他们的神色沐萌萌也看见了,心想还好没被沐海看见,不然更受打击,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看见了更好,这能让沐海看的更清楚,这些年他委屈自己还有妻子女儿供养的老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这些她也只能是想想,看着蹲在地上抱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爹爹,沐萌萌摇了摇头,这个摊子还是得她来收。
她清了清嗓子让声音显得更有气势些的对老曾氏说道:“阿奶,如果我没记错,您是没有权利安排我姐姐的婚事的,我们二房已经被你们分出去了,按我朝律法,反分家出去顶门立户的子女,皆有其父母安排,请问您凭什么能代替我爹娘做我大姐的主?”
老曾氏听沐萌萌说什么律法有些被唬住了,但又想了一下,自己再怎么样也是她们奶奶,律法还管家务事,项想明白之后她就更嚣张了。
她踩着床沿边上占了起来,叉腰就对着沐萌萌骂:“你个小浪蹄子,你管我凭什么,你这个烂了下水的玩意儿,还敢顶撞我,我告诉你个小贱货,就凭我是你们奶奶,你以为分家我就不能管了?老娘今天告诉你不仅你姐姐的婚事我要插手,以后连你的我也不会放过,看你这幅牙尖嘴利的样子,以后把你买到穷山沟沟里去给那些老光棍做共妻去,让你天天被男人骑,让你现在跟老娘在这儿得意。”
沐萌萌听了老曾氏这泼妇骂街的话,已经她现在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对老曾氏泼妇的样子又有了更深刻的印象。她见老曾氏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转而又把矛头对准沐老头到:“爷,您就不管管我奶吗?这事奶没经过我爹娘的同意就答应了,您不说说什么吗?”
沐老头之前一直是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这会儿被沐萌萌点了出来。他有些恼怒。他是一家之主,被一个小辈用这样的语气点出来。
他在桌子上敲了敲烟锅子,吧唧一口的抽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来才开口道:“这事就是我做主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没什么好说的。”
沐萌萌听了他这么一番不要脸的话对沐老爷子不要脸的程度也又有了新认知。
她暗暗的攥了攥自己的小拳头,强忍着想要暴走的心情对沐老爷子说了最后一句话。
“爷,这亲事,我们二房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要嫁姑娘,这亲事是大姑弄来的,就让堂姐嫁过去吧。反正我姐姐是不会嫁的。”
一旁的沐春兰听了沐萌萌的话一下子就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小赔钱货好黑的心啊,居然要你堂姐去给个糟老头子做妾,你心怎么这么黑啊,怎么不来道雷劈死你个杀千刀的玩意儿啊。”嘴上骂还不够,还想上手掐沐萌萌的胳膊,结果一下子就被人打掉了,打掉沐春兰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沐海。
他没说话,但看向沐春兰的眼神非常的冷漠,被沐海冷刀子般的眼神盯着的沐春兰暗暗打了个哆嗦。做回了自家老娘旁边。
沐萌萌听了沐春兰的话之后不由得讽刺一笑:“大姑,您可真是双标得很呐,为什么换成堂姐你就不行了?换成我姐姐就是一桩好事,还得让我们一家感恩戴德?”
“我女儿,可不跟你姐姐一样,我女儿的样貌肯定是去大户人家做夫人的,怎么可能去给别人做妾,就你姐姐那样做妾都是便宜她了。”沐春兰躲在老曾氏旁边没敢像刚刚那样嚣张,可话语里的讽刺真的是让人火冒三丈。
“呵呵,是吗,那我们二房可不管,这事,反正我们没答应,到时候要接新娘子就去大姑家接堂姐好了,我们是不会认的。”沐萌萌真的不想再跟老曾氏她们废话了,反正今天来的意思也就是让她们知道,二房的态度。说完就拉着自家爹爹迈步往外走。
刚刚跨出门槛,老曾氏的尖酸声音又在背后响起:“烂了心肝的小赔钱货,你说不行就不行,那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范员外那边我可是把你姐姐的庚帖生辰八字都拿去对了的。下个月初二人家就来村子里抬人,你以为你说不行就不行的吗。”沐萌萌和沐海原本在继续往外走的脚步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顿住了。但是两父女都默契的没有回头,站了三秒钟左右又继续往自家屋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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