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活一死，一坐一趟，皆是一张惨白的脸，若不是雷小闪五感灵敏，能感受到柳菲轻浅的呼吸，怕是以为这屋里没有活人了。

“柳师姐，你……”王金屋喊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柳菲抬眼看了她们三人一眼，忽然扯唇一笑，“我以为我报仇了，可是原来我并没有找到真正的仇人，你们既因我而得机缘，就必得为我姐妹三人报得这杀身锁魂之仇，否则……啊……”

柳菲话未说完，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更白了，白的透明。

就在这一刻，真实的记忆醍醐灌顶一般，倾泻而下，让雷小闪觉得自己太过单薄虚幻的人生历程变得充实起来。

三人面面相觑，恍然隔世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原来……竟是如此！

桌椅、木床、墙壁、小院，乃至灵草仙植、飞禽走兽，一直到玉阙琼楼、缥缈云雾都在那一声惨叫声中，缓缓晕化，慢慢消失在三人眼中。

“姑姑、师父、金屋姑姑！”

熟悉的小奶音在耳边响起，雷小闪回过头去，就看到了被秦况抱在怀里正不停朝自己伸手的谢宝盖。

雷小闪来不及多想什么，立刻将半身已经脱离秦况胸膛的小家伙给接了过来。

只是刚刚抱住谢宝盖的小胖身体，他的小脑袋便往下一垂，接着小家伙就没了动静。

雷小闪吓了一跳，忙去摸谢宝盖的脉门，好在软嘟嘟的小胖手腕内的血脉正有力的跳动着，这让她大大松了口气，作为大夫，手一搭脉，雷小闪就知道谢宝盖身体无恙，至于为何会忽然晕过去，倒不如说是睡着比较好，只不过相比普通的入睡，速度稍显快了一些。

确定谢宝盖无事，雷小闪这才有功夫将目光投向四周。

嗯，院子还是院子，只是不太明亮，人……也多了许多。

柳菲也还在，只不过现在看起来和舒超境更像了，不是更像，而是他们一样了，都是死人。

雷小闪未从柳菲那张惨白的脸看出任何生命气息，包括她身后……飘着的那两名女子。

“这是何处？”王金屋问道。

“谁知道呢！”刘墨环顾四周，有些怀疑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他和王金屋一问一答，倒是挺有默契的，只不过问了等于没问，答了等于没答。

“嗝……”

惨白着脸的柳菲捂着喉咙往后飘了一大截，这才目带惊惧的看向秦况。

而一直在她身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柳芳柳莹也发现自己能够发声了。

“小菲，你没事吧？”

柳菲摇摇头，目光中的惊惧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复杂、不甘甚至是后悔。

她付了报酬，为了这个报酬，她付出的代价难以想象，可是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小菲，算了吧！”柳芳神色哀凄。

“不算又能怎样？”柳莹语气虽淡然，更多的却是无奈。

“小闪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不是人吧？没有影子，双脚还离地，看着真的不像人，可是她们怎么这样看着我们，弄得倒像我们才是欺负人……欺负鬼的那一方。”

刘墨语速极快，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能让那个还好整以暇的秦公子听到，再不问，好奇心简直要折腾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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