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泽道:“扇子胡同的,依门卖笑!只要有人从那里路过,她就会出来招呼人的,喂,你这种人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所以不是算命的。
是个妓院的老鸨!
“你也太恶毒了,我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到底骗了我多少?”钱渊气的脸色发青,更为自己识人不清而懊恼。
何氏还想抵赖,叫道:“大表哥,你说什么呢?”
钱泽冷声道:“我说什么?我说家里怎么会来这样的人?你说我说什么,她来干什么?”
钱家读书人家,如果被传出去家来妓院的老鸨,会被读书人戳脊梁骨,会名声尽毁。
看钱泽如此强硬态度,何氏委屈的红了眼眶,却也终于不敢抵赖了。
钱渊在钱泽面前丢了脸,只能拿何氏找场子,冷着脸骂何氏道:“亏你还是侍郎家的儿媳妇,把这种人往家里带,你是想毁掉爹和钱家的名声啊,给我赶出去。不然你那么喜欢她,你自己跟着去。”
她跟着干什么?她是大户人家的夫人。
这话也太狠太重了。
何氏看钱渊脸上像是覆盖着一层冰霜,肯定不会来哄她,却不敢生气,只能让老虔婆自己走。
可是那老虔婆却不干了,扬着手骂道:“你们说让我来就让我来,现在说让我走我就能走?怎么?看不起我是卖皮肉生意的,那你们家怎么还往我这里卖人呢?家里的顶梁柱一倒三个大男人都扛不起来家,一点办事能力都都没用的二代还敢瞧不起我,算个什么东西,裤衩子都要穿不上了吧,还装清高!想要我走也行,把我的二百两银子还给我,还要叫车钱。”
钱渊一直都是风流公子,受尽了女人的恭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气的面红耳赤,可他斯文人又不能打女人,看向何氏,大发雷霆道:“还不把钱给人家,你是不是也想跟她一起走。”
何氏在老虔婆骂人的时候就知道坏了,钱渊脸皮薄,比大表哥薄多了,肯定要生她的气,生气了这人就不会听人解释,指不定又要跟她冷战几个月。
何氏不怕别的,就怕钱渊不爱搭理人。
她真是欲哭无泪,哪怕还在稀里糊涂的,也只能让人快点把老虔婆打发了!
桂嬷嬷手疾眼快,手里拿出一张票子塞给老虔婆,然后急忙拉着人往外走。
等那人出去了,附近的劣质香气散尽,院子里又感觉全是阳光的温暖,可钱渊的臭脸并没有变好看,还是端着。
何氏怕钱渊转身就走真的不理她,把钱渊往屋子里拉:“相公,我知道错了,可是您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咱们先进屋吧。”
钱渊看一眼得意忘形的钱泽,家丑不外扬,他哼了声了,进屋了。
何氏跟进来的时候,看钱渊阴沉着脸不说话。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眼睛红着,越发可怜的样子擦着泪,又道:“卖桃桃也是因为家里养不起了,这不是咱们事先商量过了的吗?大房都卖了,难道我们要搞特殊吗?”
要凑够十万两银子,全家变卖典质,大房的大嫂生气了自己带着女儿回娘家去了,可是自然改变不了钱家还要继续卖下人的事实。
钱渊道:“可是桃桃不是下人,是亲人,坚决不能卖。”
不卖桃桃钱锦棠怎么脱手?
何氏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算了。
她坐下来长叹一口气,然后道:“既然您这么说,妾不瞒着您了,我想卖桃桃,跟棠姐有关。”
真的要送给严福?
钱渊用锐利的目光看着何氏,希望她不要犯蠢。
可何氏并没有看出钱渊的警告。
她委屈的道:“老爷子入狱了,我们家任人宰割,相公你不知道,上几天小阁老的长随严福找到了我,他说如果我不把棠姐送给她做妾,他就弄死老爷子,让我们家破人亡,我不敢打赌,想着跟你商量着,还是把棠姐送过去吧,但是桃桃是大脚,又死心眼,肯定会搞破坏,我才想先把她卖了。”
“呵呵!你还真说出来了啊!”钱渊想哭,这么多年,他看错了这个女人。
何氏感觉钱渊语气不对劲,想到什么急忙解释:“那是严福自己看上棠姐的,好像说是棠姐在门口追当铺伙计拿她的银项圈,他路过看见了。”
“相公,我知道你心疼棠姐,我养了她这么多年,我也心疼她,但是胳膊拗不过大腿,那是严福啊,宰相门前七品官,你个大伯又都不在官场,我们能怎么办呢?只能任人宰割。”
“好个任人宰割!”钱渊一拍桌子道:“如果不是棠姐事先提醒我还真信了你的邪!”
“严看上棠姐为什么不来找我却找你?你如果只是想卖桃桃为什么不找正规的人伢子却要把桃桃卖到妓院去?你分明就是恶毒成性,想害死棠姐又嫉妒桃桃对棠姐忠心耿耿,我钱渊算是瞎了眼,这么多年竟然相信你,让你养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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