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屁股下的座椅柔软舒适,但在这封闭的空间坐久后,难免会觉得沉闷。
张逸打开车窗,右掌摸出口袋里被压扁的烟盒。“介意我抽烟吗?”
手指刚夹出一根香烟,张逸就看到了安娜幽怨的眼神:“介意。”
“不好意思。”张逸尴尬的笑了笑,将烟盒重新揣进裤兜。
优雅的勾起唇角,安娜慢条斯理的解释道:“谢谢,自从有了埃尔娜之后,我就对烟味很敏感,我丈夫也已经戒烟了。”
“没事,我现在也在尝试戒烟。”张逸将烟盒放进裤兜时,手指触碰到那张折叠的信纸。
早已遗忘的好奇心被再次勾了出来:“你为什么把邀请信撕成三次寄来?”
安娜抬头看了眼后视镜,神秘的压低声音:“为了不被他发现...”
“他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
“是真的。”安娜扬起手臂,伸到张逸面前。只见滑如凝脂的雪白肌肤,竟然横亘着数道狰狞的勒痕。
“只要我想寄出这些信,或者说想要完成父亲的遗愿,就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止。钢笔突然没有墨水,出门时险些被疾驰的货车撞飞。在半夜里,我甚至不受控制的起床,烧毁了那些写好的信。在不停的尝试之后,我把信撕成三份,让丈夫把我捆在椅子上,才寄出了那些信。”
“这...”
张逸沉默了,再多的解释在那深刻的勒痕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安娜侧头瞥了张逸一眼,碧蓝眼眸里掠过一丝怀疑:“你相信我的话吗?”
“其实,超自然现象都可以用科学解释。”
张逸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微笑着解释道:“超自然现象归根结底还是超人类现象,是人类无法理解的现象。打雷闪电在过去都是超自然现象。只要人类还认同因果律,那么这个世界还是可知的,因为只有物质的运动才能导致物质的运动。所以,你说的诡异事件,应该是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罢了。”
作为唯物主义者,张逸理所当然的认为,安娜由于父亲骤然离世,突如其来的精神打击使她难以支撑,患上了某种精神疾病。
“你的意思是我的精神有问题吗?”
安娜明白了张逸的意思,不过她没有生气,寻常人在听到她的遭遇后大都有这样的怀疑,甚至她自己也曾这样怀疑过。
“你看过心理医生吗?”
漆黑的眼瞳缓缓眯起,张逸瞥了一眼安娜憔悴的面容。
“是的...”安娜点头说道,“心理医生说我有一些焦虑症,他给我开了一些苦涩的药丸。不过药物治疗没有效果。我想,只有完成父亲的遗愿,我的焦虑症才能治好。”
“好吧。我会尽力帮忙的。”张逸将黑色公文包放在大腿上,面容很是平静。其实他来到纽约只是为了拿到十万美元奖励,对其它的事情没有必要关心。
车窗外的高楼大厦比肩接踵,川流不息的车辆尽显纽约的繁华。不过,这种景象很快变得稀少。
一个小时过后,汽车驶离高楼林立的市区,窗外空旷无人的灰白色公路和稀疏的树林,无不告诉张逸,他们已经来到纽约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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