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殿门口的阎王见状,厉声大喝道:“血光寺主,你既然嫌死得不快,本阎王就先送你下地狱......”说着掌势迅扬,抢先发动攻击,一股威势无比的狂飙,如奔雷一般,冲血光寺主的前胸撞去。
血光寺主此刻早已蓄足丹田九幽阴功,见状闷哼一声,枯黑如鬼爪的双掌迅速推出,逼人骨髓的浩寒劲气,立刻呼啸迎,使本来已寒冷的空气,更加冻结,使站得距离较近的人,也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
“砰......砰......砰......”一阵刺耳的巨大的响声,立刻暴起殿堂之中,就连挂在殿中横梁的十余盏吊灯,竟被爆响的劲气,逼得全部熄灭。“啪——”一声响,殿门口的阎王脚下的青石,立刻开裂,陷下三寸,而血光寺主似乎吃不住这股巨大的罡劲,噔噔噔退了三步。
放眼当今,无人能敌的二位顶尖高手,果然名不虚传,掌的威力令人匪夷所思,骇然咋舌。尤其是血光寺主,眼中闪烁不定,显示心中又惊又疑,想在自己一生的对奕中,只有皇甫擎天是自己的对手,甚至怀疑其阎王是他皇甫擎天所扮,看来是冤家路窄。
就在群雄侧目而望时,殿堂中灯火全部熄灭的刹那之间,惨事忽然发生,一声凄厉的哼声倏然响起,一条人影骤然嘭地一声倒在地。殿中众人,本来是紧绷的心弦,此刻更加紧张,人群立刻现出骚动,只因光线骤暗,视线尚未适应之际,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群雄相惊疑之时,悟空大师大喝说:“各位不许妄动,快燃火掌灯。”佛门高僧定力果然不凡,出类拔萃,这一声金刚吼,真有震撼人心的攻效,使惶恐不安骚动的局面立刻稳定下。
待灯火复亮之后,群雄才发现,倒在地的人,竟然是长白派掌门神针催命的方允克。武当掌门松木道长迅速俯下身子,一摸方允克的心脉,不由得寒脸失色,缓缓起立,向少林掌门悟空大师摇了摇头,凄然低声说:“死了!”
少林掌门眉梢挑起,禅杖一顿,目光犀利的一扫,沉声喝道:“是谁暗中弄鬼?”
的确,长白掌门的这般死法实在是太古怪,太离奇,堂堂的长白掌门竟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死于非命。血光寺主与阎王对掌力搏,那红袍红发赛似判官的老者又尚未踏进殿门,始终静立一旁,凝视不动,还有谁下手对其暗算呢?再说,除此之外,殿中还有这么多人,在没有被觉察的情况下,谁能不动声色而制一代掌门于死地呢?
悟空语声刚落,殿门口屹立的阎王摸了摸颏下的虬髯,口中发出一声呵呵大笑,昂声说:“是本阎王下的手。”语声刚一落定,突然一振右手衣袖,殿门的花格窗户,叮叮叮立刻品字形钉着三根长约二寸细如发丝的三根银色钢针,冷冷说:“一代掌门,竟不齿效仿小人行径,拿暗器偷袭,说不得只能先送他入地狱去阴曹地府报到!”
悟空大师脸色又是为之一变,手中禅杖微微作颤,不知是内心凛骇,或是抑怒不发。阎王力拼血光寺主之余,在此光线倏然灭的的刹那之间,尚且明察秋毫,耳听八方,手还能速接长白掌门的独门绝技“无影神针”,这份定力与目力,简直已到了洞幽烛微之境。尤其是他与死者之间,相隔三丈有余,而能身形不动,犹似魔法一般,竟能凌空击毙堂堂一代掌门,除总令主皇甫擎天之外,放眼当今,又有何人能与其相提并论?
血光寺主此刻目光一扫地长白掌门死的安祥的遗容,嘿嘿一笑说:“料不到阎王竟会二十年未现江湖的‘凌空弹穴’神技,想来功力更加精进了!”
其这一点穿,使得群雄也为之心中一愣,暗想这魔头眼力果然尖锐超人,别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却能一眼识破,怪不得长白掌门方允克尸体丝毫没有伤痕,脸也没有现出痛苦之态。
阎王冷冷地哼了声,不屑说:“不愧血光寺主,果然有些眼力,本阎王此举,只不过意在杀一儆百,以惩戒蠢蠢欲动者,其实,他长白掌门死得并不冤枉,因他不地道,今晚迟早都要死在这里,现在不过赶早一步而已!”这种杀了人,语气仍是无动于衷的神态,使人感到不寒而栗,人人自危。
血光寺主并不放在心,却哈哈狂笑说:“阁下这一手虽然慑人心魄,但在老夫刚才的相试之下,发觉你并非是什么真的阎王来此,原来也和我一样爱化装捉弄人,阁下的易容之术,果然精到绝伦,请问用意何在?”
此言一出,七派掌门皆为之一愣,武当掌门接口说:“官施主难道看出什么破绽?”
血光寺主阴阳怪气地说:“观阎王年岁不在老夫之下,就是他那一双手掌,细皮嫩肉,如同青年人的手,与其脸容极不相衬......”
血光寺主说得一点不错,这位假的阎王,在任何方面,都扮得像阎王爷神像一样几可乱真,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却忘记了改装一下手,弄得粗糙一些,好与脸的易容相匹配,没想到就这一点,却让血光寺主给看出了端倪。不用说,假扮阎王之人正是二少李侠。
殿中群雄听其言,胆子不由得壮大起来,六派掌门首先身形一晃,已把二少李侠围在了当中。当他们的注意力放在这位假的阎王身时,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红衣红须发的老者已趁此悄然无声的退出,身形一晃,即消失在殿外的墙角中。当然,这犹是催命判官的红袍红须发的老者,正是邢克,设下此计,意在先声夺人,先发制人,在震慑群胆之时好掌握主动权,先下手为强,克敌制胜。
要知道,既是李二少此时功力在高,到底只有一人,而且他体内还有余毒,若不是有乾坤圣水压制毒性,恐怕他已难以支撑,而其单身赴险,就想以奇兵突起,在他们不防备的情况下,好把这些掌门盟主给一网打尽,以报血仇,以雪胸中之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能料到竟被其血光寺主给看出破绽。
二少李侠一见情势险恶,心中虽然吃惊,但仍镇定自若的屹立场中,向四下扫视一眼,笑逐颜开地说:“看来各位相信血光寺主之言了?”说到这里,只见他怒眼圆睁,声音变得严厉而慑人,大喝说:“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本阎王在此,只要七派七道首脑的人头。”语声甫起,右手倏然指向武当掌门,将乾坤圣水所转化的六十年以的功力尽聚指端,向前凌空弹出。这凌空突袭,动作奇快之极,伸手弹指只在刹那之间,而威力之强,简直如同无形的利剑。
松木道长功力岂是凡俗之流,见状心中一凛,身形飞快旋转而起,一声龙吟响处,长剑出鞘,只见一道奇亮的剑光,反向李侠的手臂撩去。只见殿中人头汹涌,空间并不怎样开阔,这一动手,松木道长身后其余高手,只有向外移动,加之阎王有言在先,除七派七道首脑之外,都设法远离,唯恐伤着自己。
二少李侠看剑光逼近自己,一声微哼,右手五指并不回收,左手递进,弧形交错而出,食指飞弹,竟横里向长剑迎击,听得“呛啷”一声,剑被弹开,化险为夷之时,而武当掌门松木道长的长剑竟断飞二尺而去,那半截断剑余势未减,咚的一声,竟飞钉在殿中横梁。群雄观之,皆都寒脸失色,惊慌失措,在其弹指的一瞬间,竟能折断松木道长的剑,可见其指力有多大!
随着二少李侠的招式,殿中人影乱晃,处于骚动,也就在少林、昆仑、点苍、太极、峨嵋五派掌门将要出手的时候,殿中竟又响起一声惨嚎,紧接着又是“呛啷”一声金铁暴响。
众人看视,倒在地的乃是河西豪杰双戟董霸,死状与长白掌门如同一辙。在这刹那之间,二少李侠一招二式,弹指断剑,凌空伤人,立时震住场中百余高手。众人的脸立刻充满了愤怒而惊惧的神色。
其实松木道长未丧命而断剑,固属侥幸,而董霸的死亡却实在冤枉。这位假阎王本非是欲杀董霸,只不过是松木道长闪避得快,而在他身后的董霸却做了替身,遭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结果。
二少李侠连杀两人,已震慑了在场的那么多人,都不敢轻易出手,大都抱着各人自扫门前雪,何管他人瓦霜的心理,静观其变。李二少为能更达到威慑的目的,狂笑说:“如果各位还不知趣,今晚殿中将无活人生离,七派掌门,七道盟主,难道是要这百余人命做你们的牺牲品吗?”
其语声是那么的狂傲,又是那么的慑人,使群豪情不自禁的冒出一股寒意。尤其是七道盟主及掌门,脸一阵阵地抽搐着,显得是那么的尴尬与困惑,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位自称为“阎王”的人是何许人,更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他,以至招其来寻衅闹事。
是的,以这种局势,及这位自称为阎王的人一身惊人功力,难道使今日的武林大会,真的要变成阎王会,使百余武林精英同时丧命?阎王说的明白,除非七道盟主及剩余的六派掌门愿舍己救人,自裁奉献,但人的生命只有一个,谁又甘愿放弃自己珍贵的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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