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世衡的肩膀中了一刀,这是在与党项人相遇,为掩护伤兵突围时留下来的。
医务处的少女用香浓的华州老白干清洗发脓的伤口,这个八尺的汉子,硬是一声不吭,唯有在聊到战死的同伴时,喉咙里才传出几道痛苦的哽咽。
李贤亲自查看了种世衡等伤者的伤势,与众人道:
“这是党项人专门盯我们了,甚至眼馋我们另外开辟了一条商道,现在设下陷阱,大力出手,可能也是看中我们的富饶,亦不乏对我安西军的忌惮。
仲平长兄,还有回来的兄弟们先行好好养伤。未来两个月内,暂停往瓜州的运送,安西军除了斥候外,所有训练任务,必须在距离安川城五十里范围内进行。
我们既然好不容易发展起来,在大战还未开启之前,最重要的便是保存实力。
避其锋芒,不是懦弱,是理智。
阵亡的将士们,给予他们的家人以补偿,外有举起集体葬礼……”
李贤的决定,得到了包括种世衡,公孙圩在内的一致赞成。
当遇到一个疯狂寻找猎物的饿狼时,不是勇敢的冲去,送入狼口。而是要学会寻找时机,在饿狼奄奄一息时,给予其致命一击。
十一月初六,一场大雪姗姗来迟,而河西之地,安西军一直维护着同往瓜州的商道全线停止。
这并不妨碍,出安川城往青塘一带的商道通畅。
使得来往开封的信件,能顺利送到安川城内众人的手里。
背着家人到来河西的公孙圩等人自是收到了家中的信件,多是劝解这群“叛逆”少年能早日回家。
从安川城返回开封,一路耽搁下去,至少需要月许时间,要是能在十一月就出发,回去正好能赶元日。
可能是河西的广阔,或是随时会到来的战事,让开封出走的这群少年极度兴奋,竟无一人选择回家。甚至有的认为在河西没有和党项人干一仗,那不是白来了吗?
听几个同窗这么说,李贤就知道钱晟他们短时间不会离开了,甚至不拿下肃州,这群人都不会愿意回去参加解试。
开封来的信件,除了加快的急件外,其余都是积累到一定程度一起运送的。
李贤同样有很多来自开封的书信,有父母的,有兄长兄嫂,还有那未过门但隐隐成为笔友的老婆。
当然,不能缺少罗飞于开封为他每月亲笔书写的朝廷大事。
十月末的时候,李贤即让罗飞腊月孙二狗等人回了开封。时常远离开封,内中的很多讯息都是家人或朋友传来的,这对追求消息时效性的李贤而言,是个硬伤。
让罗飞腊月这对新婚夫妇回去,一是人情,二是让和李家亲近的罗飞能在开封建立他的情报网络。至少能保证,他于河西不是那么的闭塞。
“爹在水利方面的治理,今岁夏卓有效果,官家回京后,竟给爹又加俸禄。兄长有外调之意,是去江南那边吗?
江南好,相对富庶些。东京这段时间又有不少乱子,能离开东京也好。”
李贤看了看家中近况。
亲人与之的书信,多是报喜不报忧,这些问题,在罗飞的书信就不存在。
罗飞的描述,全是平铺直述,这才让人能看到最真实的问题。
“辽人和高丽之战持续了一月,尚未结束……”
读到罗飞叙述的这件事后,李贤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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