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站起身来问道:“那个童玄哪里去了?”
门口的洞渊淡然答道:“他在门外,与人下棋。”
罗响没有在意,继续唠叨掌柜,给他配服饰上的香囊玉佩。
怀玉好奇的来到门口,向外望去,但见门外屋檐下,一老一少,正凝神对弈。
少年便是童玄,此时他乌云压顶,呼吸似不畅般满脸通红,而对面的白头老者,一袭青布长袍,眉毛已经垂下半掌之长,下巴上挂着五寸长梳理整齐的胡须,与童玄痛苦的表情截然不同,他满面红光,悠然闲适极了。另外,他头顶灵光被遮,怀玉根本看不出他的修为。
不知是被棋局吸引,还是被二人的怪异吸引,怀玉不自觉来到棋盘边,扫了眼棋局。
“咦!”怀玉眼中闪过诧异之色,这棋局胜负早已分明,童玄的棋力虽然不弱,但白发老头的棋艺高深莫测,未到中盘,童玄就没有了生机,可不知为何,童玄苦苦支撑,就是不弃子投降。
白发老头似乎想要绝了童玄最后的希望,一记杀招尽出,童玄胸口憋闷蓦然加重,豆大的汗滴自额头渗出,脸色愈加苍白。饶是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之意,手中紧握的棋子发出“咯吱”声音。
“啪”一粒棋子稳稳落在棋盘之上,那老头的那记杀招竟然迎刃而解,童玄东南角又出现一线生机。
童玄的气息平复很多,抬眸望着怀玉,眼中显现一丝光亮。
白发老者抬首打量怀玉一番,“你是何人?”
怀玉一时有些尴尬,她适才见童玄入了弈棋困境,若不及时止住,恐要自损灵识,才出手相助,可正所谓观棋不语,到底是自己坏了规矩,她正要解释道歉。
童玄腾的站了起来,急急说道:“这是我师傅,他的棋艺才是天下第一,你若能下赢他,我也会严守赌约。”
师傅?怀玉一脸懵,她啥时候变童玄师傅了?还有,什么赌约?
白发老者凝视怀玉片刻,说道:“你这师傅都不以真面目视人,棋力能高到哪里?”
怀玉一惊,老者看出她的女儿身了!
童玄抢道:“老头,你是不是怕我师傅了,你要是怕了,认个输,赌约我便赢了。”
白发老者轻哼一声,“你也不必用那激将法,好吧,冲他刚才那一手,我便与他下上一局。”
童玄闪开身,将有些懵的怀玉按在棋局前,双手合十,一脸哀求,“师傅,求求你了,我不能输啊,输了我会很惨的。”
怀玉扫了他一眼,暗自琢磨,反正要等罗响,闲着无事,下一局解解闷也好。
童玄还在苦苦哀求,“师傅,求求”
“躲开。”怀玉伸手抹开童玄那张小嫩脸,直视白发老者,“来吧。你岁数大,我让你下先手。”
白发老者似乎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眸色变了变,随即挥了下衣袖,之前棋盘上的残局立即空空如也。
童玄急道:“师傅,这老头与人下棋从不下先手的,这样你会很吃亏的。你别让他下先手”
“老实看着,别说话。”怀玉再次扒拉开童玄的脸。
童玄这次不敢再多嘴,静立于侧。
二人纷纷落子棋盘上,不知不觉,已然下了四五十手,怀玉的神色自若,心中却是一点不敢懈怠,因为这老者是她两世为人,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他的棋路攻守兼备,可以说一点破绽都没有。
洞渊不知何时也来到棋盘边,站在怀玉身后,凝视着棋局,眉头微微皱起。
棋到中盘,表面上看着还是势均力敌,实则怀玉的棋路已然被老者所包围,生路寥寥无几。
怀玉的手指肚缓缓划过颈间,若想突出重围,看来要入云起境才能一搏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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