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次日,公主府便迎来了第一位贺喜的客人。
章家章知秋的夫人,一同来的,还有章筝。
章家看来,这章筝和公主年岁相仿,该有些共同话题,便带上了介绍给公主认识。
“中秋宴那日,我倒是有幸远远地见了萧公子一眼,与公主当真般配。”章夫人入座后开口道,“昨日听闻皇上赐婚,老爷子便嘱托一定要来贺喜。”
秦沅倒是明白,贺喜不贺喜不重要,重要的是章家在向她传达一个信息——当日她教训章锐的事情,章家没有心生怨恨。
“老爷子已经许久不出府,多有不便,不然一定亲自来的。”章夫人又道。
“章老爷子要是亲自来,那便是折煞本宫了。”秦沅自然知道这只是托词,他曾是朝廷重臣,再怎么样,除非撕开脸面问罪,要么就是她对章家有极大恩德,不然他都不可能亲自来的。
“以往公主都住在宫中,如今在宫外倒也自由了些,这是小女章筝,与公主年岁相仿,公主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让小女多来陪陪公主。”章夫人说完,章筝便赶紧起身给秦沅见礼。
秦沅看着章筝,前一世,她见到章筝的时候,章筝已经是妇人了,脸上早就没有女儿家的青涩,只有被木孤桓宠爱的甜蜜,她怔了一下,才叫章筝起身,“本宫以往荒废学业,如今每日都跟着教习先生学习,自由的时间怕也不多。”
“小女琴棋书画都略通些,倒是可以给公主陪读。”章夫人又道。
话说到此处,便已经是极大的示好了,秦沅知道,自己再拒绝,便是不识抬举,尽管对章筝和章锐的印象不好,可是章家那位老爷子,还是值得尊敬的,“陪读倒是不必,不过等本宫休沐的时候,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倒是可以向章姑娘请教。”
“那便是小女的荣幸了。”见秦沅没再拒绝,章夫人便也明白宫中的那件事,便算是翻篇了,老爷子交待的任务也总算是完成了。
正说着话,门房来报,说是云月柠来了。
“快请。”秦沅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自出宫之后,云月柠也算是她交下唯一的朋友了,她来她自然开心。
章夫人和章筝对视了一眼,按说公主有其它客人,她们也该告辞了,可是看着秦沅的表情,便知道她与云月柠交情不菲,章家与云家倒也有些往来,所以也就没急着离开。
很快云月柠便到了堂上,请安后,便开口道,“公主,昨日听闻赐婚,我便琢磨着送你点什么道喜好,想来想去,想着曾有人跟我说,这玫瑰花象征着爱情,我就做了些玫瑰花饼,预祝公主婚后生活甜蜜了。”
“云姐姐你总能做出这些新奇的东西。”秦沅笑了笑,锦瑟也赶紧去把食盒接了过来。
“云姑娘真是心灵手巧。”章夫人也开口道。
“是呢,我们之前出去玩,云姐姐总会做些好吃的带给大家吃。”一直没说话的章筝也跟着开了口。
这下章夫人也放心不少,章筝和云月柠相熟,这样一来,以后交往自然就多了。
“公主,木夫人带着木世子和木家小姐求见。”余嬷嬷走上前,开口秉道。
“公主还有客人,那我们便先告退了。”章夫人听说是木家人,便带着章筝起身告退。
看着章家母女离开,秦沅微皱了下眉头,才开口道,“章夫人像是有意躲着木家。”
“倒不是躲着。”云月柠解释道,“章家和木家早就在议亲,章小姐避着些木世子倒是应该的。”
秦沅一怔,倒是想到之前木孤桓说的话,说木孤寒早就有心上人,难道是章筝?
可是……他们若早就在议亲,为何最后章筝嫁给了木孤桓呢?
“公主,这章家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之前与木世子的亲事拖拖拉拉的,昨日皇上封了世子,估摸着这亲事倒是快定下来了。章家这三代不能入朝为官,可章家不愿坏了根基,想借联姻之事巩固力量,将来再入仕之时,也有依仗。”云月柠又道。
“是么?”秦沅昨日也知道木家封世子的事了,中秋那日的事情之后,木孤桓绝无封世子的可能,父皇直接封了木孤寒到也在意料之中。
很快,余嬷嬷便带着木夫人、木孤寒和木清走了进来。
秦沅之前也见过木清,倒也不陌生,至于木孤寒,更是相处半年,木夫人带着他们两个来,自是也有用意。
寒暄一番,木夫人和章夫人一样,不过是来探探公主的态度,昨晚木靖远回府后,逼问之下,木孤桓承认了那日在端王府上对秦沅不敬之事,木靖远雷霆暴怒,家法处置了木孤桓,又把他扔到祠堂罚跪。
整个晚上木靖远都如坐针毡,眼都没合,发生这么大的事,他竟然完全不知情,太可怕了,这也幸好是朝凤公主没计较,万一计较了呢?
只要一想这后果,木靖远就是一身的汗。
所以一早就打发木夫人来了。
除了木孤桓,秦沅对木家其它的人,倒是没有任何偏见,所以态度便也如常,也恭喜了一番木孤寒。
只是秦沅心里也明白,这一番如果不能把木孤桓压得死死的,木孤寒这世子之位也坐不久。
可有些事,也必须要木孤寒亲手去做才行。
陆续又有其它人来,木夫人和云月柠便都要起身告辞。
“锦瑟,帮本宫送木夫人和云姐姐出去,余嬷嬷,本宫乏了,剩下再有人贺喜,你便替本宫招待了吧。”秦沅说着起了身,又看向木孤寒,“木世子,本宫有几句话想跟你单独说,请随本宫来。”
木孤寒看了看木夫人,才跟着秦沅往内堂走。
云月柠和京中贵女关系都不错,向内堂看了一眼,但是也不方便多留,便挽着木清往外面走,“昨日我听说神策军围了木府,心里真是吓坏了。”
“谁说不是?”木清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木夫人,又不敢对昨日的事多说,便直接道,“不过就是封大哥为世子的圣旨,大概是因为梅司监亲自宣旨,所以阵仗大了些。”
“倒也是喜事。”云月柠笑了笑,心知这事没那么简单,只能回头再打探了。
到了内堂,屏退了下人,木孤寒便自觉地跟秦沅保持着距离,脸上又带着几分戒备,见到秦沅直接拉开袖子露出玉臂,更是头也不敢抬,直接跪在了地上,“不知公主有什么话,请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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