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守翁的笑脸一僵,哼道:
“小友是在和老朽说笑么?”
陈浮生还是笑眯眯地指了指身后大殿:
“守翁先生,你看这殿内又宽又大。我们占据后方,你占据前方。两家和睦相处,各自修行。闲暇时探讨一番心得,岂不是美谈?”
何守翁转眼瞧向朱晏,淡淡道:
“你这位朋友,说话行事毫无道理。是前来欺侮老朽昏庸吗?”
朱晏也不清楚为何陈浮生如此说话,不禁脸色胀红。
“天色也不早了,既然已经来了,那便先歇息,明日再继续打扫清洁。”
陈浮生完全无视了何守翁的不满,直接伸个懒腰,转身回到庙内,走到香炉的三足下,靠着休息。
“你!!”
何守翁脸色一沉,全无之前和蔼可亲的风范。
朱晏慌忙告罪一声,也埋头走进殿内,隔着陈浮生不远,靠在墙壁边。
她虽是山野兽类成精,缺少历练,但毕竟不傻。知道此时此刻,一切以陈浮生为主。
无论陈浮生做什么,她只能支持,绝无反对。
何守翁见此情形,神情逾发阴沉。
但他居然忍了下来,不知想到什么,盘膝坐在门槛边,望着渐渐昏暗的环境,不言不语。
整个场面陷入一种荒诞的沉寂。
两边泾渭分明,就像故意在赌气一样。
陈浮生靠坐在香炉鼎足边,眯着半瞎的眼睛。手中悄然一动,将剑刃对着眼睛映照。
瞬间,他清楚见到自己的异色双瞳。
然后他微微抬头,盯着庙门前的何守翁。
“不是妖怪?”
眼中所见,何守翁确实是人,并非妖精鬼怪。
但是这一次窥探,却让陈浮生心里暗暗一紧。
视线中,可见何守翁虽是枯坐门槛,但周身有若隐若现的法力如丝显影,宛若树根一样,深入地内。
如此现象,即代表何守翁的实力,乃是三境“鼎庐”。
修行者达到三境鼎庐,便能时时以自身法力,沟通地理大势。借助环境、地势、器物等外在,发挥出更强横的实力。
正因如此,三境修行者,方可着手创建庙观,冲击灵窑。从而期望晋升四境宗师,圆满成就灵窑之主。
“这个老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在贞胧山游荡?若是前来宝骑镇筑造灵窑,为何不去宝骑镇争夺机缘?”
陈浮生默默思绪。
他之所以刻意胡搅蛮缠,就是想激怒何守翁,看看何守翁到底是正是邪,打的什么主意。
陈浮生手中还有“太阴若缺”的初代符箓,即使撞上四境宗师,也有遁匿逃脱的把握,所以并不怕何守翁动粗。
能够气走何守翁,当然更好。
但偏偏这个老家伙居然沉得住气,和两个小辈僵持,又不动手又不走。
陈浮生想挖掘机缘,一时间也没有机会。
“那就耗着吧。你走了,我就开挖......你不走,我也不走,看谁沉得住气......”
陈浮生一番思考后,闭目靠坐着假寐。
时间缓缓过去。
夜幕降临。
庙内庙外,陷入漆黑阴森的氛围。
此地乃是贞胧山边缘的山顶地带,白天还好。一但入夜,立即便是寒冷刺骨,薄雾一阵阵地涌入庙殿内。
这间破庙也不知座落多少年,累积多少腐朽阴暗的晦气。秋寒与薄雾交缠而至,庙内仿佛坠入冰窑,呼吸之间白气蒸蒸。
陈浮生虽觉冷意森然,但毕竟身具法力,又服用过养龙药,也无什么特别不适。
他微微转眼,打量身边不远靠着墙壁的朱晏。
视线虽然看不真切,但却也未曾听到朱晏的呼吸声。
狐妖女子就像昏睡了一样,完全是无声无息。
“这样也能睡着?心也是大......”
陈浮生倒也不怀疑朱晏受到什么伤害,毕竟二人相隔并不算远。如若她受了伤害,那么自己也不可能幸免。
他不动声色,眯着半瞎眼帘,悄然窥探庙外一直枯坐的何守翁。
但瞥眼之间,陡然一惊!
何守翁居然消失了!
陈浮生之前一直是假寐,虽未紧盯何守翁,但大抵能感觉这老家伙一直待在门槛边,毫无所动。
“不好!”
陈浮生心中警兆大起。
何守翁要走,也绝不会此时无声远离。
那么只有一个结论——老家伙已经隐身!
朱晏也曾提起过,她的隐身术,正是何守翁传授。
嗤~~
尖锐的撕裂声,响在陈浮生脑后。
猝不及防!
惊险万分的关头!
陈浮生多年历练打熬的身体根基,以及养龙药日夜滋养带来的改变,促成他的反应远超常人。
再加上他警醒之后,有了防备,始终处于精神紧绷。
此刻骤然遇袭。
陈浮生想也未想,骤然伏低。
蓬~~
势如碎骨的劲道,狠狠打在卦幡上。
陈浮生喉口一咸,差点被余劲震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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